忽地,一声冷笑从背后传来,田成就发现对面自己手下的眸子中惊愕浮现,紧跟着身体莫名的一痛,感觉一个冰冷的硬物破开自己的后背的盔甲,既而钻进了身体,从前心又钻了出来。
一点点低下头,映入眼中的,是一截染着鲜血的戟尖,艰难地扭过头,只见一少年正擎着长戟的另一端,田成有点印象,正是刚才跟在王大虎身后的那人,只是刚才心忧蔡彝,少年又低着头,没看仔细。
这会儿终于看清了少年的面孔。
关索!
中……中计了……
田成脑子短暂的清明后,脖子一歪,瞬时没了生气。
关索长戟一震,将田成的尸体甩飞,身后的李延等一百来人如虎似狼,挥舞着刀枪向那些还在愣神、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风凌渡守军扑了过去
“杀!!!”
……
担心着蔡彝的安危,郑禹又一夜睡意全无。几名牙将陪着闲聊,说道起来都觉得主将蔡彝这次太冲动了,不应该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冒冒然地就率军追击,有道是穷寇莫追。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这些人等消息等得愈发心焦。
心中不好的感觉愈发的强烈。
“当初就该拦下将军的……”
郑禹叹息了一声,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话,当时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蔡彝根本听不进去,之前如此,更何况是在又折了庞文之后。
忽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一名牙将的叫喊声响了起来,“郑将军,不,不好了,贼人杀进城来了!”
寂静的夜晚,这牙将的声音显得尖锐而又凄厉,再加上所喊的话实在是过于骇人,几名牙将早已惊得像兔子般跳了起来。
郑禹也是大吃了一惊,一哆嗦,桌上碗里的酒水洒了出来,一阵子的失神,待缓过神来后,这才想起这里是高墙深沟的风凌渡,可不是无险可守的小城,更不是野外,虽然只有一千五百士卒守卫,可没有两三万人休想攻下来。
风凌渡附近,根本就没有这么大数目的敌军存在!
心神即定,郑禹不惊反怒,一拍桌子,喝道:“张仝,你小子睡糊涂了?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是做梦梦到蜀军攻过来了?”
“咣当!”
房门被人一把重重地推开,叫张仝的牙将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摇曳的烛光下,郑禹和几名牙将吃惊的看到了一张不似人形的脸——本来张仝就长了一张驴脸,现在一看脸更长了几分。
张仝满头大汗,盔歪甲血,还带着血迹,那双眸子中正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仿佛脑袋上悬着随时落下来的屠刀。
“郑……郑将军,贼人……贼人真的杀进城了!”
看到张仝这个模样,分明是刚经过了撕杀,顿是惊疑不定了起来,阴着脸,却还是有些不信,道:“胡说,哪来的贼人?又如何进得城?!”
张仝咽了口唾沫,擦了把流进眼睛的汗水,说道:“末……末将也不清楚啊!等末将知道了,敌人已经杀到了眼前,末将和为首的那人战了四合,就已不敌,好不容易才脱了身……郑将军,贼人,真的杀进城了啊!”
就这么会儿功夫,整个风凌渡突然闹腾了起来,哭爹喊娘的声音逐渐响成了一片,不多时,冲天的火光越燃越旺,火光点亮了半边天,映亮了窗户,熊熊的火光透过窗户,映在郑禹和几名牙将苍白的脸上,所有人都惊傻了。
郑禹提起兵器,刚要带人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有一名牙将带着十几名士卒冲了进来,只见这名牙将比张仝还狼狈几分,头盔也丢了,披头散发,一条胳膊也不见了,胡乱的用布包扎了一下,鲜血顺着衣角滴答滴答地滴在地面上,整张脸全没有一点的血色。
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