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有宅子草图上标注明白,这才罢休,然后带着品绣和纱织去找邢夫人去了。
来到邢夫人处,落春将画有宅院的草图拿给她看,连带着将几所宅院的情况一一和她说明。邢夫人漫不经心的扫了草图一眼,纳闷的问道:“无端端的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想买宅子?可是买下来谁去住?总不能就那么空着吧。若是出租,不说这期间的房屋折旧,就算租出去了,又能租多少钱?十年后能把房钱赚回来就不错了。有这个钱,投到庄子的养殖上或者熟食制作上,岂不比这要回钱快的多。”
落春笑了笑说:“倒也不一定买,租下来也行的。母亲不用担心房子会没人住,届时把舅舅他们接到京里来,不就有人住了嘛。”
邢夫人听懂了落春的意思,本来是和落春对面而坐的,倏地一下子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落春,吼道:“你说什么,疯了吗?莫名其妙的怎么想要接他们进京?可是谁在你耳边嚼了什么蛆?看来我真是太惯着你了,这事是你该过问的吗?你管的了吗?你根本不了解情况,在这胡乱出什么主意……”
“母亲!”落春声音低沉而平静的打断激动的邢夫人,神色缓缓说道:“并没有人在我耳边说什么,上次在母亲这里碰到舅舅的来信后突然涌出来的一个想法罢了。母亲这边的事情不该我管的事情我管的还少吗?到了这个时候,又有什么不该我过问的呢?”
邢夫人因为落春的话脸色顿时一变,一脸颓色,落寞而又无力的瘫坐下来,有气无力的叹道:“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害得你小小年纪替我操心。只是这事,这事……就真的不用你管了,他们在老家住的好好的,我每个月都按时给他们养家钱,又何必让他们进京丢人现眼,没的跟着添乱。”
“丢人现眼?”落春低声喃喃的重复着邢夫人的话。她有些明白邢夫人的心思了,苦笑了一下,说道:“母亲不想让舅舅他们进京,可是因为觉得舅舅他们会给你丢脸了是吗?”对上邢夫人愕然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落春轻叹一声说道:“这又何必!母亲,你娘家不显,是府里众人皆知的事情。难不成你以为不让舅舅他们进京就能掩盖这一事实,这种行径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反正母亲你每个月都要送钱过去,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把他们接进京来?如今母亲手里有了活钱,在京来买个小宅子将他们安顿下来也不是不可以,这样的话,平素里你也多个日常往来的去处,不必整日闷在府里……”
“你不懂!”邢夫人气急败坏的嚷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瞎说什么!你当我不愿意让他们进京是心疼银子吗?但凡他们若是能提的起来,我又怎么会不愿意!可是他们,他们根本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们躲得远远的,府里人只会笑话我娘家寒微,但是一旦他们进京,到时被笑话的就不只是这一点了,而且届时不知道要给我添多少麻烦,要我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再说,在老家,他们还不老实呢,若是到了京城这个花花世界,岂不迷了眼,还不定怎么样呢!”
当年的邢家在乡间小有资产,勉强算是耕读之家。到了邢夫人父亲这一代,不知怎地祖坟冒青烟,他通过科举,考中同进士,后外放得官,做到知府,从而邢家得以改换门庭,成为士绅之家。邢夫人的父母在连生三女之后才得邢德全这么一子,未免溺**了几分,以至于他只知以吃酒赌钱、眠花宿柳为乐,手中滥漫使钱,待人无心,呆气十足,人称“傻大舅”。邢忠乃是邢夫人之从兄,他和邢德全的关系就同东府贾蓉和贾蔷的关系一样,也是个酒糟透了的人,提不起来。娘家本就寒微,被贾府瞧不起,而今娘家人又这么不堪,因此邢夫人自然不想让贾府的人见到他们,从而被笑话。
“母亲虽这么说,但是我知道母亲只是‘恨铁不成钢’,心里还是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