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站定,手在腹前结开一个繁杂炫丽的古朴手势,一个接一个,飞速,缭乱,带着极致的美感,透着浓厚的气息,无不让人热血奔腾。君决然显然不是第一次结印,手法娴熟,神色淡然。
“天道无极,阴阳两生。水解——相生镜。”
伴着君决然话音落下,手中的阵势也是停了下来,但君决然身上却一阵接一阵地泛出白色的光泽。身前原本斑驳的水纹,随着印结,也成了一个圆镜般透明的圆盘。那水盘中空外环,隐隐可以借着月光看到最外层圆环上的古老符言。
水解阵下相生镜出,遥隔两地而互通,剖一人意,化两人身,亦正亦邪。——
君决然摇摇头,真是痴了。纤手一挥,透明的相生镜上浮现出另一处盛世繁华的景象——宫格琉璃,翡翠明珠,四角锦帘,是夜,皇宫。
淡淡呼出一口气,猛一扎头,整个人囫囵进了相生镜。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生生消失了!
亭内棋盘边坐着一白衣人,金具遮面,流苏垂腰。“啪。”淡然落下一子。
那白衣人抬头望向相生镜,唇角微抿。
镜中映的是宫宴的景象,在通往席位的路上,一人欢快的走着,略带些急促。那半面暗金面具,只堪堪露出的左眼幽深如墨。
似有感应一般,那人也向相生镜的方向看来,正正对着白衣人。两人相视诡异一笑。
醉整整衣冠,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过眯起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如空气一般,旁若无人的走过,怪异的是,花园中,竟无一人理睬醉,仿佛,并没有人一样……
醉悠悠地踱步到唯一空缺的席位上,恍若与空气融为一体,一身白衣突兀又不起眼。
“张大人,不觉这七皇女有些不知礼数吗?”醉身旁一大臣如是说道。
“嗯嗯,龚大人也有此感吗?”那张大人应到。
“嘁,最小的皇女也敢摆架子!”龚大人仰头喝了口酒,完全没看到张大人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来人,给龚大人添酒!”张大人殷勤的喊着。半晌,却见无人回应,不禁怒目向醉。
见那“侍女”还敢坐着,张大人一时为献殷勤,“蹭”地站起来,走到醉身侧,怒道,“好个不知礼数的宫娥!”
声音虽不大,却也引来不小的骚动,一众大臣纷纷侧目,女帝也不例外。
醉正看到兴致盎然处,不曾想有人敢对她吼,秀眉微蹙,略偏转头去,冷冷看着那不识好歹的张大人。
张京也被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只是新来不懂规矩的宫娥,现如今却遇到如此一个似神若魔的人物。
即使有半具面具遮面,也掩不住那阴鸷冰冷的左眼,幽深如深渊,无一丝情感,又像酝酿着风暴。
一瞬间,张京以为自己就要就此魂归西天。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个寒光乍现的棱锥,险险停在张京的脖颈上。三殿下君湮及时制止了即将出现的惨案。
醉不爽的看着冰锥,明明,只差一点,这聒噪的世界就可以恢复宁静了啊。
向灵力波动处看去,却是一个女子。眉宇间充满戾气,但又有金龙紫气护身,着实怪哉……
那人语调冰凉,“宴席,休得无礼。”
张京打了寒噤,旋即又想到有三殿下君湮为自己护身,性命无忧,放开胆来。“尔是何人,敢如此放肆!”
君湮看了看张京,垂眸敛去眼中的杀机。无脑,不可用,该杀……
醉眯眯眼,一片诡谲,复又笑起来,兴奋到肩膀也在耸动,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笑眯眯看着张京。
“本殿……?咯咯,本殿姓君,家中老七。”
张京瞪大了眼,指着醉半晌,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