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这只是我恐惧的幻象,我还是压抑不住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他却根本无法挽留的恐惧,顷刻之间全都和身侧冰冷的湖水一道席卷让我几乎窒息,我想要大叫,却好像梦魇一般发不出声音,那种痛苦让我疯了一样的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湖水瞬间灌入我的口鼻,那是一种针刺一般麻麻的痛楚,我的头脑顷刻之间有一点清醒,却又立刻因为那寒冷那窒息感而有一点模糊不清,我想我是要死了,可闷油瓶呢,他死没死?刚才那一切是真相还是我的幻想?
就在意识纷乱已届混乱的最后刹那,我忽然感觉一双手抱住了我,将我拽出了水面,与此同时我的耳边猛然响起一个声音,很隐约,很熟悉,很小,好像来自遥远的天际一般模糊,却又渐行渐近。
“……吴邪,吴邪!”那声音好像一直都在,却又好像突然闯入我的耳朵,熟悉的声音清冷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听到这个声音,我整个人都一抖,脑子一下清醒了很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霍然回头,果然,眼前是闷油瓶熟悉的脸。
我愣了几秒,猛然一下子在他怀中回过身,扑在他身上抱紧了他,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我完全忘记了我们还在水里,只是拼命的抱紧着他,因为浸水的缘故闷油瓶的衣服和身体都是冰凉的,但是这并不重要,我只怕万一松开一点他就会从我的怀里溜掉。
闷油瓶呆了一下,也紧紧的回抱住了我,我感觉到他一边抱着我,一边将我带回了石桥上,我跪坐在石桥的边缘,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肩上,冰冷的水滴和伤口的血腥气味那么刺鼻却又那么真实,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让我不知怎的喉咙发紧,声音都在发抖:“小哥,你……别走。”
闷油瓶竟然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声音也放得很轻:“我不走。”
他的安抚让我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无力感和释放感,我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克制住那种想哭的感觉,声音都不争气的发起抖来:“我看到你去做祭品,你答应过我的……可是你,**的,却跟我说对不起……”
那幻境太真实,真实到触目惊心,精神的最后防线一旦崩溃,再次回忆都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残忍,我竟然再也说不下去。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闷油瓶竟然很认真的开了口:“我答应过你,就不会骗你,你放心。”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有种难言的温柔在其中。
感受到他的心跳,我发狠似的点头,闷油瓶又沉默的搂了我一会儿,直到我的情绪稳定一些,身体也不再发抖,他才放开我,生起一堆火来。
我们浑身都湿透了,这样下去没出斗就会先得肺炎,我当然明白闷油瓶的意思,当下脱的精光只剩一条内裤,把其他的衣服都放在火上烤,闷油瓶也是一样,我看到他还穿着一条小鸡内裤,忽然就有点想笑,可是再一瞥他那颀长矫健的身材,那腰板儿那腹肌,不知道怎么的喉咙居然又是一阵发干,甚至还他娘的有点来感觉。
我赶紧转移开注意力,而闷油瓶一直看都没看我一眼,俩眼儿直勾勾的盯着那堆衣服。
这样的诡异尴尬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到衣服差不多烤干才算结束,我穿上衣服立刻感觉自然了许多,问闷油瓶道:“小哥,这地方有什么古怪?你有没有产生幻觉?看到那朵花了么?”
闷油瓶还没开口,我却突然听到一个人道:“原来你们在这儿啊,亏我们费劲找了半天,哎,你们在这儿生火干什么?”
我一下就呆了,那是三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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