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朝卫青拜道:“除此外,去病还俘获单于叔父罗姑,相国c当户等数位高官。敬候舅舅发落!”
卫青看着他平安归来,心中久悬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没有立即开口,抬眼望着霍去病身后早已沸腾的气势如虹的汉军,半晌只轻声说了一个“好”字,便沉默着转身离开了。
霍去病心里扑了个空,跪在原地纹丝不敢动,不明所以地抬眼望向一旁的参军张骞。
张骞一把将他扶了起来,附在耳边轻声道:“大将军这几日食不下咽,寝不安枕,就担心将军不能平安回来。”
霍去病立刻会意,也顾不得身后的兵士,赶忙追到卫青的帐中去。
他冲进帐内,见卫青背对着自己,沉默着背手而立,方才的欣喜也瞬间消减了大半。
霍去病不禁愣在原地,方才与舅舅邀功的欣喜劲儿,顿时消解了大半。他踟躇了片刻,方才缓缓靠近他去,低垂着头,如同一个犯错了的孩子,在背后轻轻地唤了一声:“舅舅。”
“战前我与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面前人不为所动,依旧背对着不去瞧他,声音冰冷。
“舅舅说的话,去病自然是仔细记着。”霍去病皱着眉为自己开解着,不时抬头去探卫青的喜怒:“舅舅要去病不要惧那胡虏,要临阵不乱”
话还未说完,面前人忽然转过身来颦眉望着他,目光深邃又锐利,顷刻间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霍去病慌忙避开卫青的眼神,低下头去吐了吐舌头。
他凝视着他沉默了许久,凌迟般的目光让霍去病感觉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他的肩头。
“我说过的话,你就只记得你想记得的吗?”他停顿了片刻,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欲拂袖而去:“也罢,你如今也长大了,许多事也不必全然听我的了。
“去病长再大也是舅舅的外甥,不听舅舅的训诫,私自追击匈奴,让舅舅为我殚精竭虑,全然是去病的错。舅舅要如何罚去病,去病都绝无怨言。”霍去病见他如此淡漠的表情不禁心急如焚,也顾不上礼数,忙一把挽住卫青的衣袖,拦住了他的脚步。
“只是去病亦是大汉的将军,食君之禄c忠君之事,自然也想要在塞北的疆场之上一展拳脚,报答舅舅与陛下多年以来悉心的栽培。那日事急从权,突袭原本就是要以速度致胜,去病得知敌军驻所时,已无暇再回来禀报舅舅。只想着速取匈奴人的首级,给舅舅带回一份大礼来。”
“你既是大汉的将军,就应知面对本帅,应是何礼数。”卫青垂眸轻瞥了一眼被他紧紧挽住的手臂:“如此跟本帅拉扯,叫人看了去也只会说你霍去病恃才放旷,无视军纪。”
分明是责备,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总是那样的温柔。
霍去病欣喜不已,闻声忙松开了手唤了声:“舅舅”
话刚出口,便看见卫青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意识到了自己叫错了口,忙吐了吐舌头改口道:“大将军。”
“哈哈哈!好小子!”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帐外忽然响起一记嘹亮的笑声。
公孙贺掀帘而入,满脸难以掩饰的喜悦,上前来一拳怼在霍去病的胸口:“我方才都听说了,真有你小子的。听说俘虏中,有伊稚斜的叔父与相国,你小子当真是出师了!”
霍去病低着头抿着嘴不作答,公孙贺见舅甥二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抬眼去打量卫青,却依旧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淡漠的表情。
公孙贺猜想自己进来之前,霍去病定是被卫青训斥了一番。这孩子从小顽皮得很,家里头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唯独他这个舅舅的话,他是句句都记在心里。他的养父见他不好教养,便说服他的母亲,将他托付到卫青膝下管教。
这个与他性情截然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