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禁觉得像是被谁剜去了一块一样。
“所以你在宣室殿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平阳公主朱唇微颤,玉齿轻咬:“巫蛊之事,自来就是皇家最最忌讳的。她们也真是要走火入魔了……”
她说着微微转眸望着榻上的卫青,眼中闪着波光:“好在你回来了,如今因祸得福,想想也是值得的。”
说着,她的眉头不禁轻颦蹙:“既然公孙敖已将你救下,为何不见你与他一同回来?虽然陛下最终还是擢升了你的官职,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因未见到你这一身伤病的狼狈模样,便想要大事化小,敷衍过去。你这顿,不就白挨了吗?”
卫青望着她美丽的面容沉默了半晌,缓缓地收回目光:“卫青……不曾想过这些事情。”
平阳公主怔怔地望着榻上的少年,他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回避了她投向他的关切的目光。
“好,你不说也罢。”公主佯装微愠:“以后卫夫人在宫中的事,本宫也懒得帮她费心安排了。”
少年闻声这才赶忙回过偷来望着她,方才死气沉沉的眼眸忽然被点燃,焦急地唤了一声:“公主……”
平阳这才回眸望着榻上虚弱无力又伤痕累累的他,心中一阵揪疼,却又强忍着不让他看出端倪来,冷嘲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失去做什么了。你心中就只有别人,那你自己呢?你现在这幅样子,她又知不知道?”
她越说越激动,不禁鼻子一算,眼眶也潮湿了起来。
榻上的少年眸色渐渐沉了下去,目光从她的身上缓缓移开来。
“她不需要知道。是我对不起她。”
韩说是于清晨的阳光刚掠过第一缕树梢时,收到那一盆还带着露水的兰草。
门外的侍卫说,是一位十分美丽姑娘送来的。
她来的时候,身上还沁着微凉的露水,孑然一身,无人相陪。
那盆兰花开得美丽,照养的人是下了功夫。
兰草是种很神奇的植物,谁会想到那样朴素的阔叶之中,会生出这样美妙的花来。
韩说久久望着那盆兰花,忽然眼眸微动,才发现盆身上有人用刀笔楔了一行小字。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韩说一言不发地望着那行字,眼眸微闪。
忽而。
一曲秋风萧瑟起。
昨是今非。
都已是万籁俱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