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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性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你。”

    卫青苍白一笑,拽紧缰绳,抬手对着羽林诸将拜道:“多谢诸位兄弟今日搭救之恩,卫青告辞。”

    说罢调转马头,方才来的沿着密林小径原路,策马折返而去。

    公孙敖望着卫青渐渐消失在密林之间身影,默默出身,身后忽然又人上前来,将一块带血的檀木腰牌递到公孙敖的面前:“公孙大哥,这人身上确实有快长公主府的腰牌。”

    公孙敖沉默接过,皱了皱眉对着月光一瞧,沉思了片刻,又将其收回袖中:“此事,看来确实有必要禀报陛下了。”

    月辉邈邈,东篱小筑。

    胭脂一个人坐在海棠花下,眼泪朦胧地望着空中的澄亮的明月,默不作声。

    东方朔坐在她身后,一个人缄默不语地烹着锅中茶水,石锅刚沸起来,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惊扰了身边的沉思的胭脂。

    她心一横,在地上随意抓来一把,噘着嘴站起身,来凑到他面前一把将手中的泥土扔进了东方朔烹茶的石锅中。

    东方朔望了一眼石锅中浑浊的茶汤,却也不作,轻摇手中的羽扇,不去抬头看她。

    胭脂见他不说话,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羽扇,当下就拔掉上面的好几根毛,丢到脚下,狠劲地乱踩一通。

    东方朔心中心疼,那可是把崭新的羽扇。

    以前那把,就是被眼前的女子那日,一不注意一碗汤羹撒了上去,屏翅尽湿,不能用了。

    如今这把,是他花了大价钱,也废了许多功夫,才在长安街上寻来的。

    鹤尾雕翎,木象鸟骨,柄尾还以一上好的玉珰束丝缕流苏。

    君子无故,玉不下身。

    他东方朔的用的东西,虽不能说是奢华名贵,但其中种种,皆有自己暗藏的小小心思,自然也是十分讲究的。

    如今见她这样有废了自己一把好羽扇,却又舍不得训斥她,心中不禁哀叹一声,冤家。

    “胭脂姑娘若是看到什么东西不顺眼地就尽数砸了,不过我可提醒姑娘,东方不过一小小的侍郎,月禄米不过四十余斛,俸钱五千,你这样砸下去,我们家里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眼前方才还气势汹汹踩坏他羽扇的少女,忽然蹲了下来,抱头痛哭了起来。

    “您嫌弃我了是!我就知道您早就嫌弃我了!嫌我一天游手好闲,竟给你惹事添乱。阿鸾走了,我自然也是不必待在东篱了。”胭脂说着,呜咽的声音更加大了几分。

    东方朔见状,赶忙蹲下身去把蜷缩哭泣的她扶起来,温和地劝道:“东方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啦,姑娘在东篱照顾东方起居,东方感激还来不及。”

    胭脂呜咽的声音渐渐笑了,红着眼睛,缓缓抬起头来望着他:“此话当真。”

    “自然。”东方朔温柔地一下破,抬袖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泪。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哽咽了几声,轻声道:“或许……阿鸾她想想有会回来了,我去把门开着,这天气冷,她身体不好,别在门口冻上一整夜了。”

    东方朔微微颔首,默许了。

    胭脂赶忙转身向着门口跑去,手刚触碰到门上的木栓,只听隔着门板,门外一声落地重响。

    她先是一惊,继而一喜,连忙打开门去。

    银澄澄的月光之下,身着锃澈寒甲的孤零零的少年,以手撑地,单膝跪在门前,旁边的骏马蹬了蹬前蹄。

    他应是因为一身的伤痛,失了力气,下马的时候没有稳住,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胭脂看着他脸上的伤痕,还有粗喘的呼吸,便知道他那威风凛凛的寒甲之下,定然是一身遍体鳞伤。

    少年抬起头来,月光映在他的面庞,嘴角的淤青还挂着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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