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红衫姑娘安排在了绿曜的房间,怕我记挂兄长,二哥与阿青就住在绿曜隔壁,以前他在翡岚阁做琴师时住的老屋子就在隔壁。
岚姐一直给二哥留着,据说是因为她一时也未找到比二哥更称心的琴师,总想着有一天,二哥还会回来。
红衫姑娘轻轻阖上了门窗,我心中竟恍然焦灼了片刻,转过头望向身边的红衫,她的脸上依旧是温暖的微笑,望着我,眸子突然一亮,轻轻地笑到:“这么仔细看你,彩韵她们方才也不算是胡说,确实是个妙人。”
我有些羞涩地低着头,不敢去看她,她便也不再多说,拉着我到一副榆木雕花框的铜镜前坐下。
她端详着镜中忐忑局促的我,我亦透过镜子端详着身后绯衣若霞的她。
她忽而浅笑道:“若是再过几年,怕是绿曜也赶不上你。”
我听她这话,脸上羞红,轻声道:“姐姐莫取笑阿鸾了,阿鸾怎么可以跟绿曜姐姐那样的大美人比?”
“你不信啊?”说着,她把我已奔波了两日,略显得凌乱的发髻解开来,让我的头发轻轻地铺在背后,拿气桌上散发着幽幽香气的绿檀木梳,轻轻地梳理着我的头发。
她的手很巧,帮我盘起了一如彩蝶入鬓的发髻,系几缕烟青色的丝带,用桌上的青黛淡淡地扫了扫我的眉宇。
她轻轻抚着我的肩膀,望着镜子中我焕然一线的模样,本是满意地一笑,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颦说:“绿曜就是那个性子,只要是李先生的事情,她总是如此较劲,你可不要怪她。”
我转过头来望着红衫姑娘的脸,轻声问道:“绿曜姑娘不是喜欢我二哥的吗?”
“说来绿曜身世可怜,家中原本也是出身商贾世家,只是家道中落,方才沦落到翡岚阁来。那时李先生恰在阁中编写乐谱,绿曜给他房中送茶,先生觉得她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便像岚姐引荐,从此便也只作曲给她一人。绿曜本就貌美,先生慧眼识珠,为她做了许多美妙的曲子,每每她上台时,先生也都亲自抚琴。于是,这翡岚阁谁都压不住她的风采。绿曜一直视先生为她的知己,可是谁知‘神女有梦,襄王无意’,自先生走后,她心中一直放不下。这些年来,到翡岚阁的商贾中倒也是有几个公子,不嫌弃绿曜出身低微,想要纳了她回去。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本事算是莫大的福气了。可是她不依,姐妹们都在背后笑她痴傻,可是她也就这样痴痴地等了两年。方才那番,也是心中积怨,情理之中。”
我不知道二哥为何不愿接受绿曜的心意,却知道他心中并非没有绿曜。
虽然相识不过两日,但却太熟悉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似乎从来也不把什么事、什么人放在心中,脸上总是带着略显轻浮的笑意,拂袖轻舞,抚琴演歌,便似乎就是他人生追求的中最怡然自得的状态。
可是遇到绿曜后,他整个人都像是是变了一个模样。
他不敢正眼去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与她四目对视,会带给他更大的无力感一般。他的面色也变得深沉了许多,平时登徒浪子一般的举措也全然不见了踪影。
我想他并非是拿绿曜全然不当一回事,可是更不理解,他又为何要这样决绝,执意想要去长安?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我和红衫朝着门口望去,看到一身水绿色广袖长裙,亭亭玉立的绿曜伫于门前。
她望着我,周身的气质依旧清冷如月,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我望了一会儿,转眼望向我身边的红衫,轻启朱唇问道:“你们两个在我这房里做什么?”
“你把王公子打发走了?”红衫姑娘站起身来,冲着门前的绿曜一笑:“先生宿回他原先的房子了,我带阿鸾到你这来住,离先生也近一下。”
绿曜美丽的有清冷的目光有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