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蹄声。
若非天下雪,街上行人稀少,他这样纵马疾驰,肯定要招来一片谩骂。可是这会儿显然没人管他,马蹄声一直奔方初身后撞来。
方初恍若无闻,等那声音擦肩而过。
谁料却没过去,马儿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他懒得转头,等来人开口。
等了半天没有声音,他不耐烦地转头一看,原来是韩希夷,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他的从容潇洒风采仿佛被这雪天给冻结了,浑身上下竟显出严肃和冷然来。
“你从哪来?”
方初尚沉浸在愤怒毁灭的状态中,声音刻板,甚至带着一丝不善,一面心中又想“希夷定也是为了郭姑娘的事,才变成这副样子。”
他上次就看出来了,韩希夷喜欢她。
“跟我走!”韩希夷丢下这句话,催马先走了。
方初二话没说,翻身上马跟他去了。
两人来到杏花巷附近的河边,勒马停在一棵大柳树下。
方初见是这里,心中微定。
从这去谢家很近。
他看向韩希夷,张口道:“希夷……”
“你为什么要退亲?”韩希夷打断他话,“可是为了郭姑娘?”
方初双眼微眯,“这是谁告诉你的?”
韩希夷道:“别问是谁,你只说是不是?”
方初道:“是谢吟月!”
他口气很肯定。
韩希夷见他直呼谢吟月,口气不同往日,心中一阵伤痛袭来,“你怎可如此对她?当年,你是怎样求亲的?”
方初听了一滞,心中怒火被压下几分,眼前浮现一个稚嫩的少女形象,从容端庄,又不失活力,飞快地瞟他一眼,然后微笑垂眸,这是充满锐气的谢吟月。
他便觉得有些心神恍惚。
然紧跟着,耳边就响起的曲声,又是一个杀伐决断的谢吟月呈现眼前,这时她毫不掩饰对郭清哑的狠绝;再一转,是她在锦绣堂失败后。在他面前讥讽郭清哑公开织布机的举动;然后在船上,她握住他手,恳请他不要插手江明辉凶手案,那时她开始对他用心机了;再然后,在监牢内她悔恨认错,那时她开始敛藏真面目;最后,人前称赞郭清哑的谢吟月。已趋于完美。趋于无形。
沿着这轨迹,他瞬间经历了一遍过往的人生。
当他恢复清明,眼中坚定不减。怒火夹着伤痛。
他问韩希夷:“你为何认我作至交?”
韩希夷心中一动,却不肯回答。
至交也有犯错的时候!
方初又道:“你既认我做至交,为何不肯信我?”
韩希夷道:“你背信弃义,让我如何信你!”
方初道:“你怎知不是她背信弃义?”
韩希夷冷笑道:“是你要退亲。反说别人背信弃义!”
方初看着他想:“谢吟月对他影响至此!”
韩希夷见他不语,以为他理屈词穷。遂克制自己,放松语气道:“一初,我知你担心郭姑娘。还有一年工夫,我们一起帮她。但是。这件事与谢大姑娘无关。那天我也在场,是昌儿说你去江上听琴了,夏流星才要去的。谢大姑娘因为挂念你。也说要去,并非刻意引夏流星去。郭姑娘本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子。我便心仪她,没有人促成……”
他看着方初,首次坦诚自己的心思。
更传达了一层意思:这次,你难道又要与我争?
方初干涩道:“希夷,我也告诫你一句话:既心仪她,就一心一意待她,别管不相干的人!我和谢大姑娘之间的事,与别人无关。你若还认我做至交,就请相信我。”
韩希夷见劝不动他,虽早预料到这结果,依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