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蔡氏,“她这性子,怎没听你和你娘说?”
语气颇有怨怪的意思。
蔡氏忙道:“哎呀娘,往年她不这样的!”
郭守业沉声道:“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还不都是和张家退亲闹的,他们以为我们等急嫁女儿呢。江家婆娘死要脸面,得了便宜卖乖,故意让人家说。”
郭大有和郭大全对视一眼,道:“我看是钱闹的。”
郭守业夫妇都诧异地看向他。
郭大有轻声道:“清哑不该画那些画给明辉。”
吴氏听了更是气得心口疼。
她心里把江婆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怪她不知好歹。
郭大全问弟弟:“你叫清哑别画给他了,清哑听了没?”
郭大有点头道:“听了,没画了。”
郭守业见吴氏眼神闪烁,晓得她要强性子的,郑重叮嘱道:“你别跟那江婆娘一样不晓得好歹,误了清哑。明辉可是个好娃儿。先忍一忍,等将来他们成亲了,咱们再想法子帮衬,叫他们小两口单过。眼下……”
他说着沉思,以他的脾气,也是吞不下这口气的。
郭大有插话道:“眼下我们什么都别说。成亲以前,清哑都不许帮明辉画稿子。要是县城的铺子开张后生意好,那时候江家自然要求上门来;要是生意不好,更不用画,落得自在。生意好的话,他们再要清哑画画,就要提条件,把话说在明处。到时候看江婆子怎么样。”
郭守业和吴氏等人都听得眼睛发亮,都笑了。
阮氏道:“这法子好,不声不响逼他们来求。”
蔡氏问:“要是生意不好呢?”
郭大全“哼”了一声道:“生意肯定好——瞧明辉在镇上怎么样就晓得了。年前他才有几幅好画,都不成个样子!”
郭大有也点头附和。
“就这样。”郭守业吩咐道,“你们别在明辉跟前摆脸子。”
众人都答应了。
吴氏特别叮嘱蔡氏:“你管好嘴巴,别乱说。”
蔡氏连连答应。
当下众人装着没事一样,也不跟江明辉说。
第二天,郭家请本家亲戚来陪新姑爷吃饭。
来了许多人,席间,郭里正等人把江明辉夸了又夸,弄得他脸都红了。喝了些酒,瞅了个空跑去外面廊下,对清哑说,“我们村的人都夸你针线好,手巧,说我穿了这衣裳比富家公子还体面呢。”神情颇为得意,染了胭脂一样的面色,别有韵味。
清哑安静地看着他,眼中透出喜悦的光芒。
江明辉就觉得心痒痒的,既心满意足,又有些不足。
心满意足是因为眼前的美好;不足则是怕它太短暂、流逝太快。因叹气道:“唉,过几天就要去县城了。爹和大哥都叫我早些去。去了,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常来了。”
清哑想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然习惯使然,心里想到了,嘴巴却忘记说出来,但她目光比往常柔和,江明辉却看懂了——她在安慰他呢。
“你可会想我?”他问。
清哑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江明辉更加欢喜。
人都觉得她不说话心思难猜,只有他知道她的纯善。
“我用心挣钱,早些接你过门。”
他压低声音对她道。
清哑却摇头。
这一回,江明辉没弄懂她的意思。
可他来不及问了,郭大全出来叫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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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辉在郭家待了三天,不好意思再待,回去了。
然他在家不过住了一晚上,就熬不住了,借口跟清哑琢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