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有些悲凉，“他把我的尸体送进深山，设下天罗地网，魊人、血孢……哪里除了怪物，还有什么？”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一直在害我的太子离这么“平静”地交谈：“那些可能是用来保护你的，要不是那些古怪的东西，你的墓**，可能早就被破坏了。”

    “保护？你居然说保护？他甚至把你的尸体也放在那里，为的就是囚禁我死后的灵魂，他害怕，他害怕我会出去取他的性命！而你，就是他的走狗，心甘情愿留在那种地方，一点点发臭、腐烂。”

    我的尸体？哪里可以说得上正常人的尸体的，就只剩下地宫玉棺里的那具。这么说，玉棺里的那具尸体是我？

    这么说，就对了，所以干尸的身上会戴着杨运的东西，所以只有我才能碰那具尸体。我早该意识到的。

    “就因为被杀了，所以这么恨我们？”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要真的只是这样，那会恨这么久，哪会恨那么多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人都拖下水，你的目标不应该只是我还有叔梁王吗？”

    叔梁王还真是悲哀，国灭了，连儿子都那么恨自己。

    “你当然不明白，他们是你的走狗，同样也是害死我母妃，毁了整个渠国的人。”这世上唯一一个在乎太子离的，或许应该只剩下叔梁王的那个宠妃了。十月怀胎，哪怕生下的是一个妖怪，她也一样想用生命去保护。

    我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接下来，他所叙述的，都是我不了解的过去，杨运、百里铮云、李文翰、吴正卿、肖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正是这样的私欲，才一步步酿成了毁灭的悲剧。

    “我想过无数种跟你再见的时候，会是什么什么样的场景，我以为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砍掉你的双手，拧断你的脖子，但从没想过，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疑惑，在听到他前面的话时，不可否认，我咽了一大口口水，摸了摸还完好的脖子，有些后怕。他确实差点就拧断我的脖子了。

    “你也累了，恨一个人，是很累的。”无论做什么事，时间久了，都会厌倦，何况还是仇恨这么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