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瘟神,无盐简略地梳洗后,就离开自已居住的小院落。
她要出门。
她不要凯在这大烂人的家中。
一阵叫骂声从花间传来,好奇心只会坏事,她太清楚管了闲事的后果。
然而,不理睬不代表就能全身而退,会移动的灾难冲着她没头没脑地冲过来,那不顾一切的姿态像要拼命似地。
“站住!你这不知廉耻的姨子要是把事情给闹开,看我怎么整治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那股阴森又狠毒的嗓子觑定了四下无人,肆无忌掸地宣告自己独裁的身分。
披头散发的女人定住身形,就像听见魔咒一般,上好的丝绸掩不住她怯弱发颤的可怜,随着后面益发接近的脚步声,无盐瞧见她百摺缎裙下也簌簌如风中落叶抖动的腿。
“叮!”什么东西扔到两人的眼前。
香风习习,随着莲步轻移到来的是地上断成数节的翡翠簪子,和一位高贵的妇人。
“我的花簪。”疯妇状的女人一看见地上的碎片就发狂了,顾不得地上还残留着隔夜的水露就扑去。
贵夫人来意不善地盯了面罩纱布的无盐,衡量轻重后,又把重心转回呜咽的对手身上。
“为什么要毁了宝少爷给的簪子,这是我的宝贝啊!”抓着不成形的玉片,她哭得令人鼻酸。
毫不忌讳无盐在场,贵夫人一口气打鼻孔出来。
“亲王府的女人都是有价的,你呢,就值那块破东西。”
“不是不是,这是我跟他的定情物。”疯女高举的手腕露出斑驳的瘀痕,看得出曾受虐,吃过不少苦头。
“还嘴硬!小雀子,把这贱人给撵出亲王府。”贵夫人的精明干练无情全部埋在她细眯的凤眼中。
小雀子是个男侍,一张脸算得上称头,虽说戴着家丁的帽子用以识别身分,可身上的衣料却跟真正的下人不一样。
无盐看见他搀起疯女的同时还下流地在她的酥胸揩了一把。
疯女哭得声嘶力竭,神志不清地被带下去了。
临走,小雀子还对无盐玲珑的身段吞了吞口水,他闪烁的眼光和猥琐的举动惹恼了冷眼旁观的申屠无盐。
有机会,她会给他苦头吃的!
“唉,真是亲王府的悲哀,要不是她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我也不想驱逐她出门,我这份苦心有谁清楚呢?”贵夫人翻脸跟翻书一样,人前人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嘴脸。
她的“用心良苦”毫无破绽,无盐全身窜起鸡皮疙瘩,不禁深深地提高警觉。
“为什么不回话,姑奶奶我在问你话呢!”得不到回应,蓝冷露语声轻悠得可怕。
“你要我说什么?附和还是反驳?”她在掂她的斤两。
“呵呵,敢顶嘴?这对你没好处的。”
“不屑好处在亲王府也待不下去吗?”她喜欢玩文字游戏,无盐奉陪。
“好利的一张小嘴,丫头片子,姑奶奶我不知道你打哪儿来的,可是奉劝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牙硬嘴铁对你不好,想清楚喔。”更温缓幽静的声音从蓝冷露的红唇中吐出来。
“我会把大娘的金言良语给记在心底的。”无盐一语双关
“别想跟我硬碰硬,丫头,刚刚你不都瞧见了前车之鉴?”
“你这么坦白不怕我去打小报告,告你一状?”无盐隔着纱布摇曳出来的声浪透出柳叶一样犀利的锋芒。
她的问句不料换来蓝冷露放肆的笑。“你无知得可笑,小丫头,谁不知道亲王府的一砖一瓦,一瓢一饮全是靠着我蓝冷露周全来的,告状?除非你告到天皇老子那儿去!”
“人跟人一定非要赶尽杀绝才称得上痛快吗?我不懂!”人生到底有什么好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