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覆。
冰封着整片湖面。
环绕湖面的树林,枝干被几日所积的雪压得很低,只要手一构还是稍微有个动静就会劈哩咱啦掉下,足以砸得人昏头转向。
冰湖纵使结了冰,厚度足,附近的人也不敢轻易冒险到这里来溜冰,毕竟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饿了一个冬天的鱼儿们万一老大不客气的拿来果腹,不想当人家的点心,远离是正确的。
他们宁可选择安全性高的溜冰场还是滑雪场。
也许是天性,她在这里可以玩得自得其乐,间或能听见她被什么取悦的笑声惊定了少数探出头来的栖鸟。
冰刀在她的驾驭下划过许多惊险的痕迹,干冷空气大量的充塞她的肺,激烈的运动使得她双颊嫣红。
她也会故意的摇晃大树制造「雪崩」来娱乐自己,假装自己是雪人,用仅剩的指头抠出眼睛部分,想趁机吓路人,可惜她的伎俩无人欣赏,落得自己险险变成急冻人。
剧烈的活动适可而止就好,玩了一阵子,她也累了。
冰刀成勾,也不管什么,弯下腰用手套摩擦着冰面直到去势渐缓,干脆两脚一踢,任着柔软的身子一瘫躺成大字,也不管戴着的夹耳兔帽掉到一边,如瀑长发披散一地,摔到冰上痛不痛,睁大眼珠往天际瞧。
这一瞧,感觉发丝遮着了视线,却因为厚厚的手套不方便,她索性用白牙咬掉碍手手套,空出洁白修长的五根指头拨开妨碍视线的头发,
天光比她预想中的要亮。
她匆忙的往腰下的口袋摸,摸出一只怀表。
「糟糕!糟糕!忘了今天是日光节约时间的第一天,要来不及送Bern上班了。」
赶忙把男人才会带的怀表放回去。
每天目送她心爱的男人上班可是一桩大事;嘿嘿,其实她对什么都不拿手,独独送老公上班这件事算是做得最完美无缺。
没错,她是个已婚妇女。
一年前正武「挂牌」上任。
走马上任以来胜任愉快,不怕碰撞的当起了人家的老婆,一年半载的婚姻生活,她没去过银行,不会用电话卡,更别说搭车了,这些琐碎的事情通常都由Bern一手包办,说骄宠,好像是,那些文明的产物,她婚前不懂,婚后他什么都帮她安排好了,这样的婚姻就像踩在云端上,每天都是极致的幸福。
虽然说她从来没想过这么早结婚。
世间事没一定的。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不重要,重点在于像Bern这么in的绩优股、好男人,尤其他是她看过最帅的男人,她有什么不答应嫁他的理由?
她对他的家世背景没有太大兴趣,以致现在嫁给了他也不大明白他的工作内容,不过嘛……每天搭电车上下班的男人她很满意,有车当然也很好,要去哪里都方便,可是他们还没有能力购车,就算走路都很甜蜜。
有没有显赫的财富还是权力并不重要。
她每天都能见到他,两个人一起吃饭,虽然她煮饭的技术很蹩脚,除了蛋炒饭,还是饭炒蛋,这还是她临出嫁前朋友替她恶补的成果。
还好,Bern很捧场,真的很难吃的话,他会下厨,换她在一边看,看着看着,看久了总是会学点皮毛,两样简单的家常菜已经难不倒她。
他们的居家生活很简单,要是天气好,时间许可,偶尔他们会拿起披肩、风衣,穿得像藏镜人爬上山丘看山下棋布般的房屋,不管在别人眼中有没有营养,他们都能聊得很尽兴。
夜深了,两人相拥而眠。
对于这样的爱情她心满意足。
拉回天马行空的思绪,把脱下的冰刀鞋装上冰鞘,收拾一切,换上带来的便鞋,开始往回家的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