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街,春巷弄--
「我说,你没看走眼吧?」刻意压低声音和帽沿是怕别人认出他的真实身分。
「依照公子您给我的图样,那神情、那身高应该就是令妹。」穿玄色衣衫的男人摸着下巴,也不是很能确定。
「确定?」男人不高,普通的身材,五指短小,比较跟路人不同的,是他拇指上班斓的绿指戒,还有身上逼人的富贵。
玄衣男人出现为难的表情。他见过的女子实在太不起眼,虽然勉强回想,那张面已怎么都不清楚。
「可惜啊,既然无法确定,我这锭银元宝只好又收回来。」
在眼前晃动的元宝眼见就要回到别人的怀抱:
「慢着!我确定,那个女子就是您失踪的妹妹,不过,她既然失踪,怎么会在滕府呢?」滕府之所以人尽皆知,不可讳言是因为它的财富,滕不妄救人的义行也喧腾了好些日子,就算对骨董这行业不了解的人,也因为这件事,知道了滕府的影响力。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不过是个临时搭上的线人,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是、是……那……元宝……」
「嗟,给你吧。」
往空中一抛,玄衣男人赶忙去接,而丢钱的人从巷子的另一头迅速离去。
他必须赶快把这消息通报给大哥,两人合计合计。
* * *
年关近,送礼的商家多是没错,不过跟往年一比,今年……多得离谱。
六色年糕,五样彩玉,六品腊肉,礼品或轻或重,堆得桌子放不下塞到几案去了。
「应该没有了吧?」五言瘫在椅子上,他来回已经走了数十趟,手软脚也酸了。
「大致上就这些了。」对照手上的清单,钵兰点点头。
礼品入库本来是梅妈司职的事,但这些物品跟往年送礼的目的不同,于是清单分成两份,一份就托给了钵兰。
滕不妄冷眼看他们进进出出,也不作声,只在两人谁撞了门框,谁跌了跤的时候略略抬眼,剩下的时间都关注在手头的工作上。
过不过年对他来说,并没有特别的感受,但是滕府乡下租地的年终税收,铺子里进货出货的年终结算表,向来搜罗以后由梅妈统一处理,哪知道今年不明就里的钵兰居然说,他合著也是闲着,然后工作就通通变成他的。
他好像越来越不见威严了。
「嘘,我们不要吵他。」嘘声是对着五言而发,钵兰对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摸了又摸。「你看!他们好大方,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贵的样子。」
「不过一些吃食嘛。」五言不是很热中。每逢年节送来送去的东西也就这样,她到底有什么好兴奋的?
「要是可以打开来看看多好。」她看五言没反应,自言自语。
她从来没有任何拆礼物的机会,在这里第一次看到什么叫送礼。
「把东西拆开,帮我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玩意。」膝不妄不经意的出声。
「唔,可以吗?」她刚才的自言自语被他听到了?
「随便你。」真是的,这样就兴奋得脸红。
「可是,这些东西都指名要送给你,是那些在曹老爷家被你搭救过的人送的。」清单上是这么写。「他们还说本来应该亲自来拜访你,但因为种种顾虑,所以送上一些薄礼,当作谢意,等过了年再登门拜访。」
「一片金叶子请你帮我拆那些玩意。」
「哦,我拆、我拆。」她眼中浮起雾气,动作小心的拆起人家送的礼品。每一样都激起她的惊叹。
「真受不了你,你这么折要拆到明年啊。」五言本来打定主意要当局外人的,可是天生的热情让他实在袖手旁观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