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没来得及问他姓什么叫什么,就这样被他送回来了,他今天真的会再来看他们表演吗?
他说要请他们去唱戏,是真的吗?
思及他的翮翩风采和优雅亲切的笑意,一举手一投足……她的脸情不自禁红了起来。
昨晚真像一场梦,不过杀风景得很,她大半时间还是只顾著填饱肚子,没有腾出精神来好好地跟他讲话。
「可是要跟他讲什么呢?」她又舀了一匙饭吃著,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个小花旦,傻呼呼的什么也不懂,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是好人家出身的公子,我还能跟他谈什么呢?」
唉,她究竟是怎么了?不过就是个想邀戏的俊逸公子请她吃了顿饭,她为什么一整晚都这么失魂落魄的,到早上还精神不振,食欲不展的?
唉!她吃著饭,如同嚼蜡地嚼著难得的酱肉。
衫儿摸摸闷闷胀胀的肚子,又叹了一口气,端起木桶走向月牙婶。
坐在锅边的月牙婶极有默契地拿起锅杓,「衫儿,再来一桶吗?」
「不是。」她愁眉不展,郁郁地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吃不太下。」
不过就算吃不太下,她还是把一木桶的饭给吃光光了,将空空的米桶还给月牙婶後,她闷闷不乐地蹭到一边坐下。
衫儿吃不下?!
这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月牙婶花容失色,紧张地扔下锅杓跑到她身边,嘘寒问暖起来。
「是病了吗?」她关心地摸了摸衫儿的额头,「不对呀,上次你发烧全身滚烫,还是硬撑著吃了一桶半的饭,可今天你怎么只吃一桶?快告诉婶婶,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衫儿看著她,微微犹豫,然後摸著胸口,「这里。」
月牙婶愣了一愣,「胸口疼吗?」
「也不是疼,有点奇怪,就闷闷的。」她搔搔脑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月牙婶大惊失色,「衫儿,你叹气了?!为什么叹气?怎么会叹气?干什么叹气了?」
她噼哩啪啦的问话问得衫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也不知道。」她反过来还安慰月牙婶,「我没事的,不像是有病,可能是天热,胃口不好吧,你别担心。」
「傻丫头,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什么时候你有胃口不好过!」月牙婶大呼小叫的。
衫儿脸红了,不好意思地拉拉她的袖口,「婶婶,你别嚷嚷。姑娘家胃口大……不是件很光荣的事啦。」
「怎么会呢?」
「总之,我没事的。」她拍胸脯保证,「说不定真是天热的关系,凉点就好了。」
「当真不要紧?要不要给大夫看看?」
「那我要怎么跟大夫形容症状?」她尴尬地道:「难道要说:大夫,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我今天胃口不好,早上只吃了一桶饭就吃不下了,你来瞧瞧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只怕大夫会说,像她吃这么多才真是有毛病哩!
月牙婶认真地点点头,「对喔。」
「对了,老班主到哪儿去了,怎么不见他?」她突然想起,语气热切地道:「我有件事想跟他商量。」
「他在溪边钓鱼,说今晚的消夜想吃砂锅鱼头。」
「哇,砂锅鱼头耶……」衫儿傻笑到一半才发现这不是重点,不由得敲了敲脑袋,「哎呀,怎么又想到吃的去了,我是想要问老班主今晚可不可以改戏码,来演出有唱曲的戏文。」
「咦,你怎么突然想粉墨登场唱大戏?」
「因为……」她脸红了红,「呃,没什么,因为许久没有唱曲,怕嗓子都钝了,所以找机会唱唱也好哇。」
其实,她是奸想让公子听听她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