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砍柴郎哟!捡了树枝,砍了大树,换了银子养爹爹哟!日头高高,风雨狂狂,翻山越岭我最行哟!」
于樵一路唱着自编的山歌,声音宏亮有力,树林中的鸟雀也跟箸吱吱喳喳和鸣,他玩心大起,撅起嘴巴吹出清亮的口哨,立刻引得几只红鸠飞到他头上盘旋。
「哈哈!我不是公岛啦!你想跟我生蛋吗?」于樵伸手逗弄红鸠,惹得它们又吱吱飞回树梢。
快黄昏了,鸟儿尽皆出来觅食。山雀在水边跳跃,小白鹭站在水中啄食,黄鹡鸰掠过清澈小溪,长长的尾翅在水面摆荡出一圈圈水花,最后它停在一块白色石头上歇息。
白色石头?于樵停下脚步,他来来往往这条山路好多年,怎幺从来没有见过这块石头?
他放下沉重的背篮,跳到溪涧里仔细一看,不觉大惊:「女尸!」
天!又是哪一村的人跑到山里自杀?他得赶紧报官才是。
女尸伏在溪边,长长的黑发缠绕着水草,脚底沾满了烂泥,倒是一身白衣已被溪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看样子还是个年轻姑娘!
「冒犯姑娘了!」于樵把女尸翻转过来,他并不怕死人,只觉得应该为死人找个栖身之地,免得被鸟兽啄食了。
几缕秀发从女尸脸上滑落,夕阳光芒斜射进溪涧,映出一张皎好清秀的容颜。
于樵一呆,她不是附近村子的人,附近村子也没有像她一样美丽的姑娘,可是她年纪轻轻,怎幺就这样死了呢?
「可惜呀!可惜!为什幺想不开呢?」于樵拉起女尸的双手,准备拖离水边,那小手冰冷而柔软,想来刚死去没多久。
于樵才拖了一步路,突觉两手一颤,然后底下的「女尸」哇哇大叫起来:「唔!痛死了!」
死人还会痛?于樵吓得放下手,那两只白玉般的手臂立即重重地摔到地上,「女尸 」叫得更大声:「摔死人啦!」
「呵!死人复活了!」于樵向来大胆,忙上前察看。
「人家在睡觉,你干嘛拉我的手啦?」死而复活的女尸正是蝶影,她坐起身子,在手臂痛处搓揉着。
「你刚刚没有气息,我以为你死了……」于樵看到一对漆黑瞳眸,那含怨带嗔的眼神让他闭上了嘴。
「我是累死了!想好好睡觉还被当死人,幸好没被你埋了。」蝶影捶捶肩头,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样。
「我不会埋你,我还得报官,仵作相验后会公告让人认尸,如果过三个月没人认领,这才会埋你。」于樵认真说着。
「三个月?那岂不发臭了?」蝶影真的闻到奇怪的臭味,鼻于嗅了嗅,又皱起了眉头。
「是这个东西!」于樵伸手拉下她头发上交缠的水草。「这有腥味。」
「呜哇!你又弄痛我了!」蝶影为打结的头发哀号着。
「还有呢!」于樵继续拉扯她的头发:「不要动,有虫!」
「什幺虫?」蝶影吓得不敢动。
「是水蛭。」于樵抓下一只肥胖的大红虫。「它在你的头发上睡觉哩!」
「哇呵!」蝶影大叫一声,眼睛却是瞧着水蛭。「难怪我头晕脑胀的,一定被它吸了不少血,此仇不报非君子,不过我也不是君子……」
于樵正奇异着她不怕水蛭,接下来就看到这位娇小的姑娘,顺手拿起身边的石块,用力往水蛭砸下去。
「哈!呜呼哀哉,让你不能再去吸血害人!」
「还有一只!」于樵又甩了一只水蛭到地上。
「还我的血来!」蝶影照样顺手一砸。
「好爽快!」于樵大声叫好,真是一个爽直的姑娘!
蝶影整整头发:「你看我做什幺?我还会抓蜗牛、钓乌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