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慊站直身子,瞪大的眼眸里布满血丝,黑曜般的瞳仁却溃散而木然地找不到焦距。
不可能的,他和她之间不可能有血缘关系的,因为他验过了,他只相信科学,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母亲极有可能只是为了打击他而来的;他收敛了心神怒视着她。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凭什么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凭我认识她的母亲,凭我知道当年她是在哪一家孤儿院落脚。”薄心绮有点担忧地望着他过分暴戾的神色,却不得不狠心地说:“她的母亲是我的好友,而她的脸简直是她母亲的翻版,你认为我会认错人吗?”
她索性将照片丢在桌上,等他自个儿印证她的真伪。
裴令慊走到桌旁拾起照片,望着年轻时候的母亲和在她身旁看似徐姿莹的女人,心跳得更狂妄了。
怎么可能?
“可是我和姿莹验过血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狂暴地吼着,像是在说服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不可能的!倘若她真是自己的妹妹的话,那他和她不就等于乱伦?
纷乱的思绪伴随着难解的罪恶感,像是要撞出他的脑子般嘈杂不休,逼得他几欲站不住脚,他却又不愿相信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实。就算母亲身旁那个女人与姿莹确实十分相似又如何?谁能够证明她们是母女?
“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带着她和SM里头的私生子再验一次,证明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薄心绮无情地撂下狠话,义正辞严的态度不禁令裴令慊恐惧不安。
现在的她绝对不能退缩,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他再接近那个女人,就算他会恨她,她也不在乎。
母亲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不可能说这种无凭无据的话!更不可能主动要求他带着她和SM的弟弟们再验一次血,难道她真的是他的妹妹吗?
“我不相信!”他低哑地否认,却犹如斗败的公鸡。
“DNA说不定也有出错的时候,你就带着她再验一次吧!”话落,薄心绮随即离开,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裴令慊没有阻止她离开,毕竟她讲得太斩钉截铁了,仿佛她所说的话代表着不容怀疑的事责,而他只能不断地否认,直到心里再也无力抵抗。
? ? ?
这是恶梦,徐姿莹居然怀孕了!
裴令慊木然地盯着新的DNA检验报告,看着徐姿莹和乔忻、桓恺等人的报告都是一样的,再看着她的报告上还特地注明了她怀孕的事,他只觉得心都快凉了。
为什么这样荒唐的事会让他给遇着了?
他明明跟她验过DNA,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数据?
这代表什么?是不是间接表示了他和她之间也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他是那样地受她牵引,为什么这样的情愫到头来竟会是兄妹之情?要他怎么能够相信他和她竟是兄妹,竟是令人愤恨却又手足无措的血缘关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肚子里头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天!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老天居然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报复他?
他自认为自己已非常用心地成为裴氏的一份子,非常用心地着手处理父亲交代他的工作。对桓恺他们,他自认是问心无愧了,为什么他又会恋上自己的妹妹?
妹妹?该死的妹妹,他是多么不愿去承认这一切,然而这一份报告竟是恁地残忍地强迫他正视这痛苦的事实。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就不该骗她上医院;他就不该听母亲的话,将他们全都带到医院;更不该让他发现这么可怕的事实,逼得他不敢看她,频频闪避着她询问的眼神。
他知道她在不安,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