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着他含住她的指尖,教她柔美的眸子瞠圆,屏住了气息,魂魄都快要飞出体外。
“老、老……”绿绣语颤不成句。
“我不老,我还年轻得很!”君还四没好气地道,然唇方离开她的指尖,却见她旋即抽回手,他才猛然发现自个儿又干了什么事,真是太忘我了!
“不碍事,小伤。”绿绣拿起针线,嘴里念念有词,“错觉,那定是错觉……”可温热的湿意还残留在指尖上头,她到底想骗谁啊?
“那……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他将绣架挪到自个儿面前。
“你?”
“我的绣工可真不是我自夸,若是不好,岂会成为上朝贡品?”只见他拿起针,照着她方才的绣法,针针落在她原先预定的线头上。
她在一旁瞧得傻眼,看来浅樱真不是诓她的,四少真的懂得绣工。
“一个大男人拿针线,很丢人吗?”君还四状似不在意的问,实际上他已竖高双耳等着她的回答。
“才不,我倒觉得咱们可以互相切磋。”她看得高兴极了。
“是吗?”他微扬起笑意。“对了,倘若你要黄褐色的发丝,我想……我的头发应该可以吧,就端看你要不要将就一下?”
“成吗?”
“哪有什么成不成的?若还需要我的黑发也成,就求你不要再糟蹋自个儿漂亮的头发了。”他自顾自的说着,压根儿没发觉身旁的她早已羞红了脸,不知所措得紧。“不过,就不知道我的头发够不够柔了……”
绿绣没答话,只是笑得眉眼都弯了。
以眼角余光偷觑她的君还四,心头狠狠地颤跳一下,几次深呼吸才拉回了快要脱轨的欲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老板,你在念什么?”
“咒语。”他不理会的继续念着。
没瞧见他撑得快要昏厥了吗?不过,不打紧。只待丝造大会过后,他要亲口同她说个明白……
“冷不冷?”
“不冷。”
“真的不冷?”君还四挑高眉头,直瞅着裹得像是千层糕的绿绣。
头上戴着胡帽,身下着胡袍,外头再罩了件裘衣,脚上还套上统靴,这身装扮,几乎让人以为她是打关外来的。
不过,外头飘着雪,她会这么穿也算是意料中的事。
今儿个倘若不是丝造大会要公布名单,他是不会硬拖着她外出的。
“嗯。”她点了点头,手里抓了把伞,硬是踮高脚,想要把伞撑在他的头上。
君还四不由得接过伞。“我拿。”啐!她是没瞧见他人高马大、脚长手长来着?撑伞这点小事自然是由他来,她在抢什么?也不想想她不过是一丁点儿大,想要拿伞撑在他头上也不怕手酸。
“哦。”她拉了拉胡帽,几乎要盖住眼。
君还四敛眼瞅着她。“是不是真的很冷?”这么点小雪,就像是一阵雨罢了,真有那么冷吗?
“还好。”她几乎小碎步地跟在他身边。
“倘若真的很冷,定要告诉我。”他是笃定这一回她定会得到丝造局的青睐,所以才会硬拉着她到丝造局看榜子;不过若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害她因此染上风寒,他可是会自责的。
绿绣眨了眨眼,不解地蹲着他。“老板……”为何突然对她这么好?这种感觉像作梦一般,教她觉得不真实。
这几天他都会跑到她房里陪她刺绣,不是帮着她绣,要不便是帮她穿绣线;再不然就是静静地坐在她身旁,瞧得她一身冷汗,寒颤打个不停。
老板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那么想学会她的绣工吗?
直说明,只要老板直说,她没道理不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