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明终于驱走黑暗,水柳悠悠忽忽地自沉长的睡梦中醒来,入眼是一大片的白,墙是白的、窗帘是白的、桌子是白的、连床也是白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点儿也不像她的家。
朦胧间一股刺鼻药水味直冲入鼻端,她微蹙黛眉,混钝的神智方始完全清醒。
“小姐,你醒了?”穿戴护士衣帽的白衣天使温柔地询问着。
这地方原来是医院。可是她怎么会躺在医院里?脑海里仅剩的残存记忆是……
臭气薰天的垃圾车里,她和莫纳躲在里面,他把她抱得紧紧的,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但——她好像睡着了,后来……唔!头好疼,她想起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
“没有,我没事。”水柳摇摇头。“护士小姐,请问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有没有一位大约二十七、八岁、一百八十公分高、长发、棕金色眼眸的男子跟我在一起?”
“他姓莫,对不对?前天就是他和一位柳先生送你过来的。”
“柳先生?”会不会是老板?水柳急坐起身。“请问那位莫先生人呢?他在哪里?”
“莫先生昨天就出院了。”
“出院了?!”
“是的,但他留下一盒东西给你。”护士走过去打开壁橱,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
水柳茫然接过礼盒,他为什么要把这东西送给她?想不到她竟然睡了两天,但他为何不等她?等她……等她做什么呢?他们又非亲非故,唉!沮丧地撕开包装纸,里面是一只红色的绒布盒子,打开盒盖,一整套精美典雅的钻饰灿烂光辉得夺人眼目,他居然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一张信纸掉了下来,她捡起一看,是他留给她的,只有短短一句话——
“至给我最挚爱的救命恩人,季水柳小姐。
——莫纳”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心脏像被刺穿了一个洞,有一种深受侮辱的感觉,他以为她是为了钱,所以身体一好,便迫不及待逃离她,躲得远远的,就丢下这么一盒首饰。莫纳……你好可恶!
“你这个混帐王八蛋——”她怒不可抑地愤然咆哮着,拿起首饰盒,砸向墙。
“哇!”幸亏护士小姐眼明手快接了个正着,不然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就毁了。“小姐,就算你跟男朋友吵架,也没必要拿首饰出气嘛!何况他已经算是有良心了,起码还付了点分手费,不像我……”她突然红了眼眶。
这倒叫水柳慌了手脚。“护士小姐,你怎么了?别哭嘛!”
“对不起,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护士小姐吸吸鼻子。“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水柳随手抽了一张面纸给她拭泪。“没关系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哭一哭就好了,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认识的人,因为……”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而下。“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可能是看到你,忽然升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对不起,你还在生病,我又……我真是没资格当护士。”
“你别这么说,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而且我也很想找人谈一谈,不如我们聊聊吧!”水柳躺回病床上,两眼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像在自言自语。
“你喜欢那位莫先生吗?”护士小姐问道。
“喜欢?”水柳楞住了。他们才认识多久?说喜欢太离谱了吧?她甚至完全不了解他?但……心底这忽然涌出的黏黏稠稠、剪不断、理还乱的莫名愁绪又是所为何来?
“其实我也刚失恋!”护士沮丧地说道。“我本来有一个男朋友,是医院里的实习医师,我们本来说好要结婚的,我还拿出所有积蓄买了两张去夏威夷的头等舱机票准备和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