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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平治不同,他一直以为他有爸爸、有妈妈,大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跟他解释为什么妈妈回来了,却要失去爸爸的。
只要牺牲她一个人的幸福,就能让其他人得到幸福,这样的事,她愿意去做。
“吻我。”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反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微怔,但睇见她灿烂甜美的笑容,倒也不疑有他。
低下头,他给了她深深的、热切的一吻——
陶琳是想过至少等到熊八先生回来,她再考虑离开的事情。
但眼下看着正广、平治及谷藤雪仿若一家人的模样,她却感到心痛如绞。
不时,平治叫着正广爸爸,又喊着谷藤雪妈妈,他叫得开心,而她却听得伤心。多待在这儿一分一秒,都会教她减寿几年。
再说,她已经决心成全平治的幸福,就不该犹犹豫豫、迟迟不走。
虽然没等到熊八先生是可惜,但谁又能确定熊八先生就一定是她的助养人?又或者……他是不是真会如期回来?如果美国之旅结束后,他又飞到其他地方去,那……她岂不是要一直留下来?
不,她不能再留,也无法再留,她不要再累积她跟正广之间的任何回忆。
有了这样的决定,她在两天后的一个天未亮的凌晨,留下了离别的信,不说一声再见的离开。
不知是倒霉还是怎样,在她离开的这一个凌晨,居然又飘起了雪。
而这样寂寞孤独的情境,教她的心更加的酸……
她一步步地踩在雪地里,回想着这阵子所发生的种种,不知不觉地,眼泪竟模糊了她的眼睛。
“陶川……”她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任凭跟泪在脸颊上冻结凝固……
突然,她脚下窜过一只黑呼呼的东西,吓得她惊叫出声。
“啊!”为了闪避那不知名的东西,她倏地抬起一只脚。
因为雪还松软,她脚下一陷,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一旁倒去。
“啊!”她滚落一处斜坡,翻了一个又一个的滚。
她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她撞上了树。
我怎么这么倒霉?在她几乎要量过去的前一秒钟,她心想着。
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昏了,还是死了,因为她不断地听见呼呼的风声,还有飘雪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也好像在做梦。
隐约中,她听见有人在说话,但她已经再也睁不开眼睛看个仔细……
正广总是习惯早起,才六点,他就已经梳洗完毕,踱下楼来。
一走进厨房,他就看见餐桌上放了一张摺得整齐的纸张。
在那一刻,他还没意识到任何的不对劲,只是觉得奇怪。
“什么?”他将长发往颈后一拢,一脸闲闲地拿起。
打张一看,纸上是非常女性、非常娟秀的字体
陶川,我走了。
这几天,我想了又想、挣扎了又挣扎,终于还是作了这样的决定。
我想……这样的决定是好的,至少对平治而言。
平治的妈妈回来了,你我都看得出他有多开心;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继续留下来,你就不能再当他的爸爸。
他需要爸爸,也需要妈妈,但并不需要“阿姨”;为了他的幸福着想,我愿意退出。
我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我知道那种缺乏、寂寞的感觉,平治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就像我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一般。
因为我自己曾经历那样的岁月,因此不希望平治跟我一样。
我想你对谷藤小姐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你不会帮她抚养孩子,不是吗?
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