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她哑着声线,像可怜的落难小猫。
刚见她那模样,正广只觉揪心。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自他脑后,狠狠地揪住他的长发一样。
“林……”
“我……我好怕,别走……”她声音颤抖,就连拉着他的手也是颤抖的,“不要走开……”
他反手握住了她抖颤颤的手,“我不会走……”
他重新坐下,而这次,他挨着她身边坐着。
陶琳紧紧地握住他温暖的大手,不知是冷,还是余悸犹存地咬着下嘴唇。
“你冷?”他问着,脱下了自己的雪衣披在她肩上。
她一下一下地颤动肩膀啜泣着,没有哭出声音。
“不要哭,已经没事了……”他有些迟疑地伸手去拍抚她的肩膀,而她没有闪躲或攀悸。
在他身边,感觉到他宽大的肩膀所传来的温度,她的情绪慢慢地缓和下来。
她将头靠在他肩上,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紧。
感觉到她指尖所传来的恐惧,他是内疚的。因为,他觉得都是自己让她遇上了这种事。
“对不起,我……”
“不是你……”她的声音软软地打断了他,“是我太大意,我……我不该自己跑进山里,我……我觉得自己好蠢……”
“你不蠢,是我不好。”他安慰着她,“我没有尽到责任,我……”
“陶川先生,你别……”她突然抬起头望着他,“别那么说……”
迎上她悬着泪珠、惊悸犹有的眸子,他的心神一撼。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她又低下了头,幽幽地道:“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谈不上是什么麻烦。”他淡然一笑,“你住在我那儿,我就有责任。”
责任?听他说对她有责任这些活,她的心里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长这么大,除了院长曾对她说过“对她有责任”这句话,再也没有任何人这么说过了。
她喜欢这句话,因为那让她觉得自己是有人关怀、有人怜爱的。
但……院长对她那么说,是因为她是育幼院里的一分子,而且她爱护她。那他呢?他对她的责任是哪一种?
是因为她住在他所经营的民宿里,基于对客人的保护,所以他对她有责任吧!
这样的责任让她感觉有点心酸、有点怅然……
但旋即,她又因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懊恼。
她希望他对她有什么责任呢?他是他,而她也只是她。
他是平治的爸爸,是某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的丈夫,要是他对她有什么特别的责任,那岂不是全乱了?
噢,老天,她觉得自己真是蠢毙了!
想着,她猛地将头从他肩上移开,并与他保持了一个她自认为“适度”的距离。
“你对我没什么责任,”她恨透了自己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而她以不在乎的态度来掩饰自己波动的情绪,“我只是恰好住在你家的民宿里罢了。”
听见她那么说,他有种受挫的感觉,但他又觉得她没说错什么。不过以她那刻意疏离撇清的态度看来,她或许对昨晚楼梯口的那一拥非常介意。
突然,他犹豫起自己是不是应该为昨晚的事向她道歉——
“昨晚的事……是不是让你的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他突然问道。
“咦?”她一怔,惊愕地望着他。
“我看你有点怕我。”
“怕你?”她蹙着眉头,“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找机会就揩油的色狼?”他望着她,神情相当严肃。
迎上他炯亮的眸子,她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