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爽月背着手,难掩焦躁的在诚肃殿外来回踱步。
从来没看过太子如此不安的内侍忍不住觉得奇怪。
「一个时辰了……」译嘉进去一个时辰了,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呢?
父皇没有传唤他,他又不能进去一探究竟,真是急死人了。
为什么父皇会先召译嘉,而不是先宣他呢?
他一向机智、料事颇准,现在遇上了她的事反倒乱起来。
等到他都快失去耐性时,门终于打开了,邵译嘉倒退着走了出来。
他马上迎上前去,「没事?」
邵译嘉转过身来,脸上红潮未退,「有什么事?」
「殿下,皇上召你呢。」内侍首领笑盈盈的说:「先进去吧。」
父皇宣召是不能等的,他只好叮咛邵译嘉,「你等我一下,别乱走。」
「好。」她想乱走也没办法呀,这里是皇宫又不是大街小巷,可以随意乱走。
棘爽月入了殿,棘刚背对着他瞧着案上的某样东西,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他拘谨的行了个礼,「儿臣叩见父皇。」
「起来。」他没有回过身来便说道:「月儿,你来瞧瞧。」
「是。」棘爽月走上前去,棘刚往旁边一站,让他能清楚的瞧见桌上的东西。
那是一对羊脂白玉瓶,瓶身上似乎绘了肖像。
「这对白玉瓶是哈萨克人进献的贡品,先皇爱不释手常常拿着把玩。」他拿起一个白玉瓶,放到他手里,「瞧瞧上面的人,眼不眼熟?」
「是。」他凝目细看,「邵译嘉?」那眉、那眼,那样的绝代姿容,除了她不会有旁人了。
棘刚笑道:「很像,但不是。这瓶子绘好之时只怕邵院使还没出生。你再细看她的眼睛。」
「是蓝色的。」他不禁要佩服绘此肖像的工匠巧手了。
「朕初见邵院使时,还以为时光倒流,自己仿佛是当时那个五、六岁的小儿。」棘刚遥想着,「先皇得到这对玉瓶时正当壮年,对瓶上的肖像神魂颠倒,立刻下令寻找。」
「结果在哈萨克找到了这名少女,便迎她回宫立为颍妃。」
「颍妃?」棘爽月记得曾看过宫中所载的典籍,的确有个哈萨克少女被立为颍妃,只是红颜薄命十八岁便香消玉殒,死因是载无疾而终。
「先皇对颍妃万般宠爱,为她建宝月楼把她比成天仙拟成嫦娥。」棘刚叹道:「可是奇怪的是她郁郁寡欢,从来不曾笑过。」
「终于有一天,先皇发现了颍妃其实是会笑的。只是她的笑容给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是替先皇寻人,又护送颍妃进京的邵侍卫。」
「姓邵?」棘爽月惊道:「跟译嘉同姓。」
「一个是最宠爱的妃子,一个是最信任的属下。」棘刚拍拍儿子的肩膀,「朕猜测先皇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他最后放两人出宫。」
所以宫中才会记录颍妃是无疾而终,其实是与情人出走。
虽然父皇说得轻描淡写,但棘爽月知道当时这件事一定引起了轩然大波,过程或许相当惊险激烈,所幸结果是好的。
「邵译嘉有可能是颍妃与邵侍卫的后人。」
「朕之前问过了,邵译嘉的祖母叫颖洁然,祖父叫邵流云。」他问她的身家有原因,一来想确定她和颍妃的关连,二来弄清楚儿媳妇的来头总是需要的。
「父皇跟儿臣说这件事的用意是……」他猜测着,却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
父皇的生母是先皇还在当太子时的婢女,因有子之后才在先皇登基时封为贵人,后因皇后久居后宫无子,于是过继了他到慈宁宫养着。
先皇勤于国事对家事反倒忽略了,因此一直到颖妃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