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她怎麽就不能记取教训。她爱哭,会把妆哭到花;她喝酒,会莫名其妙地醉倒在一个地方。
这样一个看起来聪明骄傲,却有几分傻气的她,怎麽叫他放心得下。
他就是不放心她,才会赶了过来。
真是的,他这麽担心她,她竟然还想把他赶走,难道她没看到他,穿著短裤、拖鞋就赶著出门了吗?
她以为十分钟要飚到这里,有这麽容易吗?
崔霆勋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抱起来。
※ ※ ※
崔霆勋把余绮红安置到床上,自己则在沙发上窝著。他翻了下,这张沙发他也睡了两次,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睡得比上次还好。
天微亮,一道刺耳的尖叫声,惊醒了他。
余绮红在厕所里大叫。「有鬼!」
「怎麽可能?」他翻身,连跨好几步到她旁边。「在哪里?」
余绮红发抖地指著厕所里面。
崔霆勋探进厕所,里面并无异状,除了一面镜子。他爆笑出来。
「笑什麽?」她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他努力止住笑声,把她带到镜子前面。
「啊!」她再度惨叫,就跟他说了,里面有鬼,他还不信。不对——「啊!!」
第一声还没停歇,第二声再度凄厉地拔高,那个鬼竟然是她自己!
「够了。」他按住她的肩膀,低喝一声,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习惯这样安抚她了。
「呜呜~~」她乾嚎两声。「哭花脸就算了,我竟然这样就睡觉了。没有卸妆就睡觉,是美容的大敌。你就不能好心地去买个卸妆棉,帮我卸妆吗?」她对他微有抱怨。
他笑了出来。「你的意思是要我脱了你的衣服。」她说过,要她卸妆,那就跟要她脱衣服一样。
她突然不说话了,低下头来。
当她开口,说他应该要帮她卸妆的时候,那表示不管她口头上怎麽说,她内心还是不知不觉中想和他亲近起来。
「绮红。」
他可恶地用那种温柔的方式叫她的名字。
她稳了稳因为这样而失序的心跳,面无表情地抬头。「麻烦浴室借我,我得把自己整理成一个人的样子,再出去见人。」
他看著她,静默了半晌。「好。」他走了出去,看她把门关上。
她脱下衣服,打开热水,热水氤氲中,她的眼眶再度蓄满水气。
怎麽办?热水从头淋下,就是浇灭不了她对他的喜欢。只要他像以前一样地和她说笑,像是什麽都不曾发生过,她就会忘了自己的苦,只记得对他的喜欢。
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余绮红拭去眼中的泪光,好好地洗了一个澡,卸掉已经斑驳的妆,穿好衣服。
最後一道手续,就是化上一个完美的妆。
余绮红愣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一种妆,可以连情绪都一并掩盖。
「唉。」想多了。余绮红下意识地动手要化妆。
「啊。」猪头,她又忘了把包包带进来。害她刚刚还讲得很像一回事,说什麽要把自己整理得像人,再出去见人。
忘了带包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余绮红恼著自己,怎麽就是学不会教训呢?
她将门打开一道缝。「崔霆勋。」叫著他的名字。
「又要我帮你拿皮包啊。」崔霆勋说出她的意图。
「嗯。」她乾乾地笑了两声。
崔霆勋走了过去,没有递来皮包,却突然握住她的手。
她吓了一跳。「啊!」反射动作是尖叫,而不是甩开他的手。
「不要再尖叫了。」他觉得无奈又好笑。
她啊,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