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练也和南蝉相见欢。她从以前就一直很想见见娃儿的姊姊,只是没想到促成她们见面的机缘竟是因为原无涯。
现在众人关注的焦点全在原无涯身上。
原本一直状况稳定的原无涯突然又起了变化,傅秋练镇定地使出浑身解数,总算让他有惊无险地度过。
看着差点出事的原无涯,南蝶发现自己的心口紧蹦到无法呼吸。如果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他还能像这次这样平安无事吗?她只知道自己快崩溃了,随时会失去他的念头一直紧紧揪着她……
南蝶趁她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悄悄地退了出去,跳下船后不顾一切狂奔起来。
南蝶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她的胸口快被一股压力炸开了,她才终于把自己丢向草地,然后开始放声大哭。
她只是想要大哭特哭一场,不这样做,她会难过得死掉;而她会选择跑到这里来,只因为这里是原无涯曾带她来过的地方。虽然这里有她不小心被蛇咬伤中毒的可怕回忆,可是这里也是原无涯要捉兔子让她玩的地方。
她不知道就这样哭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哭得筋疲力竭、浑身虚脱,她才慢慢停止了哭泣、慢慢平静了下来。
“哭够了吗?”
突然——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幽幽响起,冷冷地钻进她的耳朵。
南蝶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这声音有些耳熟,会是谁?
因为哭得太久,她的眼睛灼痛着,焦距要对准前面的人影不免有点吃力。
“你……”她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坐在南蝶眼前的,是一名面貌俊秀、表情冷然的灰衣少年,他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还伏在地上的南蝶。
是他——是那天让她误认为是原无涯,也是那天看完花灯大会突然出现在客栈的少年。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南蝶坐了起来,滑离了他好几步,同时也疑惑他怎会在这里?
而且他不知道来这里多久了?
她胡乱地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又望向他——她发现他的表情、眼神一样没变,仍一直看着她。她不禁有些害怕。
“你……你是谁?”她怯怯地瞪着他。
“平常。”他用字一向洁简。
不知道为什么,南蝶就是怕他。她咬着下唇,没再开口。
灰衣少年也沉默着。只是他的视线仍未从南蝶的身上稍移,而他冷漠的眼神渐渐泛起一族幽暗的火焰……
“是……是你!那天……是你救了我们……”南蝶恍然大悟地说。
她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的声音好耳熟,因为这种冷得让人发寒的声音很难令人忘记;而那天在来西湖的途中从强盗手中及时救了他们的那个人的声音就是这样子的。
平常以轻哼代替回答。
南蝶知道是他救了他们,虽然稍微对他松了心,可对他仍感到惊怯不安:或许因为他是陌生人,也或许是因为见到了那天他对付强盗的残酷手段。
“谢……谢你,再见。”她轻声地对他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还有三天……”他依然未曾移动,只是平平静静地开口。
南蝶回头看他,不解他在说什么,有些好奇。
“原无涯还有三天可活。”平常紧凝着她条然大睁的眼睁。
“你……你说什么?!”南蝶的心怦跳着,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他……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怎么知道……
“天下间只除了我,没有人解得了他身上的毒。”
“你……”南蝶又惊又喜,却也迷惑。“你……你可以救原大哥?!”
“要救他,有条件。”他的声音依然冰冷,可他的眸却在此时湛出一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