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仲阳的姑妈华家钰是他父亲唯一的姐姐,是个知名的女暴君。由于出身豪门,自小备受宠爱,嫁入林秀才家后非但不能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反经常仗着娘家的势力,对丈夫及其家人颐指气使,稍不如她的意,就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前两天林家派人来道知华家隽,说华家钰将于除夕日回来,要"小住"几天才回去,狄永阿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这位姑奶奶,生鸡蛋的没有,鸡屎倒是一大堆。以前和林秀才还只是口角风波,今儿居然闹到要回娘家度年节,想必这场架巳吵得不可开交。
然而狄永阿尽管不喜欢华家钰,但对她那一双儿女林维淳和林维绢,却相当怜疼。尤其是林维淳懂事又有礼貌,最得众人喜爱。
嫣羽楼和林维淳正式碰面是在年三十的午后,她奉婆婆的指示到帐房帮忙华管事核对帐目,在返回东厢济阳楼时,途经梨园.听到里面有呼喝声.好奇地走进去瞧个究竟。
近未时分,华家护院带领十几名家丁正在园中练武,有人正在暖身,有人已趴在地上气喘吁吁。那是她无法形容的悸动,从她不确定的方向袭来,不是午后难得一见的烈阳光影,也不是练武者的低声吆喝,是更尖锐的招引。
她左右搜寻了一遍,确定就在身前不远处,一个赤裸着上半身,年约二十岁的男子,侧对着整片梨园,独自面向一棵大树扳腿拉。只是一个她见惯的场景呀,但那种迫人的静谧,在一大票嘈杂之中,却格外教人侧目。
小楼省得了,方才她突然走进园子里,只有他不曾抬头理会她。
小楼一面礼貌地和众人颔首寒喧,一面肆无忌惮地走到林维淳面前,待要开口,赫然见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华仲阳。
真扫兴!小楼马上拉长脸。"你不到私塾念书去,躲这儿瞎闹个什么劲!"
"看,这就是我们家的三号虎姑婆。”一号和二号当然是华家钰和狄永阿莫属喽。
林绅淳会心地一笑。"你好。"
呵!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起码比华仲阳好看一百倍。小楼立即报以最风华妩媚的嫣然笑容,看得一旁的华仲阳几乎要妒火中烧,当场回赠她两记老拳。
“招呼打完还不快走?我和表哥练拳要给耽误了啦。"华仲阳拉着小楼的手肘,不由分说即往外走。
“横竖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在这儿陪你……呃……呀。" “美景”当前,就此离去未免可惜。
"你是醉婆之意不在我吧?"出得园外,华仲阳两指夹住她的鼻尖,喝道:"你刚才在干么.招蜂引蝶!卖弄风骚?”
"你不要含血喷人。"小楼拂开他的手,反指着他的鼻子。"咦,这是什么?"伸手沾了下他唇角的一抹桃红,接着发现他的衣襟上也有。
"没啦。"他惶急且反射性地挥袖抹唇。"刚刚在后花园和表妹她们在玩抢国宝,大概是不小心沾上的。"
"是胭脂!"她忽然暖昧兮兮地大笑。"你偷吃维绢嘴上的胭脂,亦即在我背后偷腥?"维绢比华仲阳只小一个月,两个小孩玩亲亲的游戏一定很爆笑。
"不是不是,你耳聋了吗!"他慌忙否认,口气变得烦躁而粗暴。"想吃胭脂我不会直接找你,何必找她!"和维绢打啵其实只是想体会不同女人,究竟能不能激起同样难抑的情潮,结果大失所望。他还是只对这母老虎有异样的感觉。
"尝尝不同的口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