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故意要刺伤你,我不是有意……别哭……别走……”他低喃着,脸庞深深埋在起居室一张方案上。
她看着他,好奇那自他唇间逸出的模糊低语是什么。
“你怎么了?傲天。”
他仿佛没听到她的问话,依旧痛楚地低吟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傲天,你没事吧?”她心一紧,淡淡惊慌,奔向他身后摇晃他深深垂落的肩,“哪里不舒服吗?”
他蓦地扬首,俊挺的容颜先是木然地对着前方,接着,一个猛烈的扭转。
“你……是你!”瞪向她的脸庞写着不敢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在这里?”她蹙眉,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诘问。
“可是你……”他依旧瞪着她,神情如见鬼魅。“不是回台湾了吗?”
“我回台湾?”她一愣,“没啊。”
“你没走,没回台湾……”
她怔然,听着他莫名低语,半晌,眸光流转,瞥见了躺在案旁一只水晶酒瓶,不觉一阵惊怒。
“你又喝酒了?”
“酒?”他眨眨迷的眼,随着她目光调转了方向。
“你为什么喝酒?”她问,语气是气急败坏地。“我不是答应我绝不再沾了吗?”
“我答应你不再酗酒,可没说永远不喝……”
“你!你竟然……”她气极,双眸燃起火焰。“所以你又喝了?”
“我没喝。”他突地一句。
“什么?”
“我没喝。”他清晰地重复,凝望她的黑眸坦然澄澈。
“你没喝?”她怔然,在他面容与桌上酒瓶间移动着目光。“可是酒瓶是半满的……”
“你以为那一半是我喝的?”
“难道不是吗?”
他没答话,深深睇她,良久,忽地幽幽叹息。
“我没喝,羽纯,我本来想喝的,可是偏偏想起了你……”
她倏地一颤,为他喑哑低沉、像压抑什么的嗓音。
她怔怔地,想说些什么,却又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我以为你被我气走了。”他蓦地一句,语气淡淡沉痛,黑眸更浮移着一层暗影。
“你以为——我被气走了?”
“是啊。”
“你以为我回台湾去了?”
“嗯。”他微微颔首,仰望她的容颜竟淡淡抹上一层类似无助的神情。“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颤然,心脏逐渐揪紧,一股奇异的暖流倏地漫开胸膛。
她不知该如何压抑这陌生的感觉,只能沙哑地、颤抖着嗓音,“所以你才想喝酒?”
他无言,默默点头。
她怔了。
原来,他终究有一点点在乎她。
原来杰生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关心她。
她想着,嘴角浅浅淡淡寄牵起微笑,思绪跌入数小时前——
当时,原本冲动得想直奔法兰克福机场搭最快的一班飞机回台湾的她,却不知怎地陷入了重重犹豫。
是啊,她是觉得委屈,是觉得生气,因为她一心一意帮助的家伙竟冷酷地不领她的情。
她为他做尽了能做的一切,付出这许多关怀与体贴,换来的竟仍然是他的厌恶与冷淡。
他永远不会改变对她的观感的,他永远不可能真正喜欢她!
他永远会那么憎恶她……
她觉得心痛。
无法再留下来了,她何苦继续留下来自讨没趣?
她要离开他!
她这么想,也开着福斯上了往法兰克福的高速公路,却莫明其妙地在下一个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