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妖女分别之后又已过去大半旬光景,这些日子录押隐居深山,每日都会进行自己专门设计的体魄修炼。
他或是肩抗万斤巨石,日行百里,刺激肉身潜能;或是卯足一口气,连跨百座山头,以增加弹跳力;又或是立于千丈瀑布之下,任飞流直下的山泉锻造己身!
在与开山老祖的对敌中,他已发现自己的肉身修行尚有欠缺。应付一名老祖已显得捉襟见肘,要是再来上一位老祖,那逃脱起来都会极其麻烦!
这一日清晨,天空阴沉,灰蒙蒙一片。日头不出,晨雾并未消散。录押已在一座矮山的山壁之下立了多时,他将精气神提升至顶点,忽然出拳打在那山壁之上。
若在以往,这一拳必会直直捣进山体之中,打出一道深坑来。可录押此次用上了暗劲,拳头并没有破石而入,而是抵在了山壁之上。他撤拳回身,走出三丈开外,返身再看。
只听“咔嚓”一声响,那面山壁之上出现了已他出拳处为圆心的大片裂纹。随后“哗啦”一声,这面山壁轰然倒塌,整座矮山顿去一半。
录押望着自己这一拳所打出的效果,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如今自己这卯足劲气的一拳已能稳稳打出十万斤巨力,与半旬前相比,委实是跨上了一个小台阶。忧的却是,这样的战力依旧只能说是在老祖面前尚能自保,仍然挡不住多位老祖的合击。
他摇头慨叹:修炼一途不能冒进,欲速则不达,我还是要静下心来,脚踏实地,不能让追求力量的渴求影响了修行的心境。
心中如是想着,录押一步跃起,跳至一座高山之巅,四顾眺望。只见群山连环,此起彼伏。晨曦透过厚厚的云层,洒落下的清光似乎也变得格外沉重。他抬头仰望,天阴得似乎要滴下水来。
一阵风刮过,竟有丝丝细雨飘洒而下,润湿了山表。
上古连艮域中自成一方气候,这还是录押进入域内后第一次遭逢雨天。
这场雨似乎酝酿了许久,越下越大,由丝丝点点变得淅淅沥沥。录押凭借如今强大的体魄虽是久立雨中也无妨,可那湿漉漉的感觉终是让人不爽,他寻了一处山檐,进入其下避雨。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雨势再涨,撞击在山表溅起迷蒙雨雾,最后汇聚成水流,自山檐淌下,渗入山石缝隙之中。
录押的心情渐渐变得压抑,他本打算今日再次出山,去寻石敢当的下落,可这鬼天气瞬间就让他意志变得消沉起来,想着当初三人进入上古连艮域,如今却彼此离散,山轻眉进入到太古乱岭内也不知是吉是凶,而石敢当至今仍然生死未卜,录押不禁长叹:“敢当兄,你究竟是在何方?”
四周唯有雨声稀里哗啦,无人能应答他。
却在此时,录押的心灵继上次观看风山二气相侵的画面而生出卦象之后,再一次生出了感应。
这一次的心灵感应卦却来自于眼前雨聚成流,在山表流淌的景象。
水流于山石表面,水在上;山在下。坎上艮下,便成一副卦象:水山蹇。
录押从身后的石壁上抠下两块长条石作阳爻,八块短条石作阴爻,在身前摆出一副水山蹇卦来。
他在脑中竭力回忆着当初老把式传授自己易经六十四卦时的场面,记起一副副卦象及其象辞,终是让他想到了水山蹇卦。只听他轻念出声:“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
“利西南?”录押低声念叨着,抬头四望,虽然日头遇雨未现,可他还是辨出了西南方向,只见此方向山峦叠嶂,似有一道丘陵横亘于前。
“不利东北?”录押回身望向东北方,那里群山开阔,利于通行。他瞬间心念一动:这东北方不正是自己今日打算出发探寻石敢当下落的方向吗?若非一场大雨让他逗留于此,想必此刻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