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低泣的婢女。「我可以带走她们吗?」
写翠何尝不爱她的主子呢?可是她的爱同样得不到回报。
「妳确定?」两个麻烦。
她学他的语气揶揄的说道:「难道你要留她们下来用早膳?」
「妳……」怔了一下,常天竞失笑的摇摇头。「随妳吧!只要别让她再来骚扰安儿。」
轻轻的一颔首,苏宛宛让写翠扶着她主子走,三人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天空又开始飘下细雪。
冷月无踪。
「兄弟!下来喝口酒温温胃,老趴在上头不累吗?」唉!真怕他伤了他的心上人呀!
一道黑影翻身而落,踏了一夜雪色而入。
「喜欢人家就开口嘛!她要回眠月宫你上哪寻人去?」真是不干脆。
冷音一扫。「不用你多事。」
他笑得张狂地搭上来者的肩。「你要是嫌弃她的出身不妨直说,我家盼盼还痴等着你呢!」
「不要惹我发火,我不会一直容忍你。」迟早有一天惹毛了他,他绝不手软。
常天竞忍俊地抱了坛好酒一放。「陈年女儿红,改天你埋一坛到地底,十八年后我叫我儿子娶你女儿。」
人称指腹为婚。
只是他儿子尚寄放注生娘娘那儿,还没来投胎。
「疯话。」勾嘴一扬,展无痕提酒一喝,豪气干云。
「但是听起来顺耳对吧!」他得赶紧将小娘子娶过门,来年好抱娃。
「去找大夫把把脉,你病得不轻。」再一口酒,他看向雪花纷飞的夜。
眠月宫。
月不眠,
风雪骤起。
「皇上驾到--」
搞什幺鬼,在人家成亲当天来凑热闹,说是诚心来送礼怕没人相信,有哪个圣明君王不务朝政数度游历江南,惟有当朝皇帝不在意青史如何留名。
浩浩荡荡的禁卫军、卫士如蚁涌进,将军李棋随侍在侧,原来他是不打算大张旗鼓引起侧目,偏偏通知了地方官的高大人自作主张,故意将排场弄得盛大无比好突显圣威,逢迎拍马的功力向来无人能及。
一干宾客跪地迎接,坐不惯花轿颠簸的新娘子已先一步迎至后堂休息,等时辰一到再行拜堂。
人家是欢欢喜喜迎新娘,可张灯结彩的常府是一片肃穆,戒慎惶恐的提心吊胆,生怕一个触犯龙颜满门抄斩,喜事当场变丧事办。
他们自忖没做错什幺事,为何贵为九五之尊的皇上会纡尊降贵远从京城来到桐城,还特别指明要桐城首富家邸暂为行宫,安置服侍圣体的众将官和太监。
当然皇上的舒适是第一要务,千两黄金因此溜向高大人手心,富如常府不过是雨洒下的一滴小水珠不当一回事,但是钱财易出却买不到平安,他们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完成婚礼而非恭迎圣驾。
尤其新郎倌常天竞是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摆平了难缠的丈母娘,正要迎娶他千金难得的小娘子时,金銮殿上的天子居然走进寻常百姓家。
这不是荣耀而是晦气,他真怕不讲理的丈母娘反悔带走女儿,那他以往所受的罪不就白搭了,又要重来。
「都起来吧!别拘礼。」
「是。」
圣恩一下,跪着的观礼者惶恐起身,不敢直视圣颜地低下头。
「呵……朕非毒蛇猛兽莫要惊慌,讨杯喜酒喝喝不为难吧!」一挽长须,圣颜和善的说道。
早吓得腿软的常老爷和妻妾哪敢开口回话,万一话不得体开罪了圣上还得了,少说少做准没错。
常天竞泰然自若的开口,「皇上仁厚开明,草民等自当恭迎圣驾,有不周之处望请见谅。」皇宫内院没酒喝吗?非要跑到桐城来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