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礼堂内有超过一千个女生,但是,如果长时间以来只看著同一个人,绝对可以在人群中将她认出。
她……不在。
###
对凯圣来说,这可能是史上最寂寞的一个圣诞夜。
半天的课後,她一个人跑去华纳威秀连看了两场电影,又去书局挑了几张圣诞卡,步向捷运站的路上,接到官仲仪打来的电话。
他说,辉煌跟男朋友吵架了,吵著要他载她离开台北远一点,於是,当她推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里面是空无一人的。
天空下著雨,日式旧宅的院子里充满雨水的气息,沿墙而植的花落了一地,让空气中多了些香气。
正要开大门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江商铭。
「凯圣,是我。」他的背後已经听得到磅磅的音乐声,「今天晚上来不来?」
「我不去。」
「说不定有人在等你呢。」
「别闹了。」依照往例,会场会有许多双双对对,而她现在最不想看的就是那个,「我又不会跳舞,去那里谁要陪我罚站?」
「没那麽惨吧。」那头传来江商铭笑得很愉快的声音,「那家伙这样说你?」
不需指名道姓,反正都知道「那家伙」指的是谁。
「嗯。」
「你不生气?」
「他又不是现在才这样说的。」何况她不会跳舞也是事实,「我没事,谢谢你打电话来。」
「那好吧,看看今年几点结束,如果时间还早,我们过去找你。」
过来这里啊……
「我们」,除了江商铭之外,应该还有孔郡书吧。
他们都住在淡水,一些同学来过这里,凯圣也去过几个人家里,除了孔郡书之外。
孔郡书说他的房间没什麽好看的,所以她不用特别过来,但是江商铭却曾经偷偷告诉她,孔郡书房间的墙上有一幅油画,直接画在墙上的那种。
凯圣的直觉是印象派作品,毕竟,他所模拟的「印象,日出」很受到赞赏……
但江商铭又说不是,然後就再也不肯说了……呃,怎麽又想到他了?
「我不跟你说了,你们玩得高兴点。」
屋子里一片寂静。
深吸一口气,准备对抗寂寞。
冲了一杯三合一,拿出下午挑的圣诞卡--虽然现在写有点晚,但反正她并没有打算要给谁,因此,她仍旧拿出笔,开始一字一字的刻著。
都是给很密切的人。
给下星期就要离开台湾的官仲仪一张,跟她当了几年室友的林辉煌一张,还有……还有孔郡书一张。
以前,都是他先给她的,凯圣知道要他去书店挑卡片有多让他感到别扭,因此即使他只简单的写上几个字加上一个随手漫画,她还是很高兴的报以密密麻麻的整张卡片,有时写不够,还会贴一张便利贴。
「有话用讲的就好了,写那麽多字,你时间多啊。」
虽然他每次都这麽说,但她知道,他其实很高兴。
还有……去河堤旁玩仙女棒。
他觉得仙女棒是女生玩的东西,但还是捺著性子陪她玩,因为她喜欢在冷天的时候间那种烟硝的味道。
他蹲在旁边抽烟,红色的火光一明一灭。
河堤没有灯,但她手上的烟花照亮了他的脸。
「你也觉得烟花很美对不对?」
「你们女生才会为了那种一下就不见的东西感动。」
「那你干麽笑得那麽高兴的样子?」
「你管我,罗唆。」
凯圣现在想起来,无论如何都还是觉得他当时一定有为了什麽而感动,不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