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熙向来早睡早起,生理时钟已经拨到了每天凌晨四点半固定会睁开眼,暍杯水后再窝回床上去小瞇十分钟,四点四十分纔会正式清醒。
一成不变的日子,一成不变的习惯,今天也不会是个例外。
她醒来,黑澔也跟着醒了,她在厨房泡麦片,他在客厅伸懒腰,沈宁熙端着两杯麦片回来,看见他光着屁股在自家客厅走动,眉峰动了动。黑澔敏锐的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灵活的鼻嗅到了食物香味,愉快地转回身。
三点全露。
沈宁熙有些无力地将杯子放在桌上,一大早就觉得自己受到太大的刺激。昨天用来让他「挡鸟」的被单现在还躺在五楼,他慌乱逃命,当然没那个闲工夫将被单一块咬下来,但他都没有任何自觉或……寒意,身上连块布也没挂耶,不冷噢?
「没穿衣服的时候可不可以请你变成老鼠?」她要是每天早上都有这种美景欣赏,不出一年,肯定会因血脉偾张过度而自爆,这种死法和中风有什么不一样?「虽然变老鼠也是没块布遮,但好歹老鼠还有一身毛遮丑。」
见黑澔低头瞧他自己,正欲开口辩解,沈宁熙抢先一步挡下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脑子里想的毛和老鼠身上的毛功效下一样,OK?」她的目光只落在他脖子以上的帅五官。
「好吧。」黑澔依言变为鼠形。
沈宁熙这纔稍稍觉得自在,将麦片杯推到他面前,黑澔鼠身一站,正巧和杯子同高,头探在杯里吹气,小呷一口麦片,很烫。
沈宁熙打开电视,频道固定在新闻台。「我今天会到面包店把你的衣服拿回来,省得你光着身子走来走去。」幸好没什么人有兴趣偷窥这栋鬼屋的动静,否则要是对面大楼有人拿望远镜一看不就将他看光光了。
「可是我每次变成老鼠后,身上的衣服一样会散一地。」衣服对他而言也算是某种累赘。
「那你就一整天都当老鼠,或是一整天都当人。」她暍着麦片回答。
「这个我没办法控制,有时只是一个念头,我就变身了。」因为变身对他而言就像呼吸及眨眼,谁会一整天去注意自己喘了几口气或眨了几次眼呢?
「至少在我面前,请你克制一些。」
黑澔仰头看她,「那你希望我以人的样子在你面前出现,还是用老鼠的样子?」他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厌恶看到他像怪物一样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鼠,这样的误解让他心里好闷,无论人或鼠,那都是他呀,这两者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分开了,不能只选择一个留下来的……
「随便。」只要别光着身子刺激她的视觉和唾腺就好。
「我会尽力的。」他垂着鼠脑袋。
「还有,我去上班后,屋子里的东西都别给我动,省得引发什么水灾或火灾。」脑容量只有蚂蚁大的家伙开炉炒菜就可以烧厨房,盛水拖地就可以转坏水龙头而酿灾,她可不会认为那种家伙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真美少年,分明就只有一个蠢宇足以形容,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啦。「吃的东西全都在冰箱,桌上还有几个面包,饿了就自己啃,晚餐也自己料理,我顶多带消夜回来。」等她下班早过了晚餐时间。
「好。」
喝掉最后一口麦片,她用手背抹抹嘴角,突地将小脸凑向灰鼠,目光犀利无比。「还有,别想在我家里自杀,不准,听到没?」手指辅助她的威胁,戳剠在小灰鼠的胸口。
她知道他有自杀的恶习,不得不事先交代。
「为什么……」
「你如果敢,就给我试试,我保证会把你的鼠尸挂在阳台风干!」沈宁熙压根不给他有任何奢想,对,连想都不行,要死就死远一点。
「对了,宁熙,我一直很好奇,你也一直想自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