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千蝶没有在乍见裸身逛客厅的陌生男人时惊声尖叫,也没有在看见他将贼男人丢出四楼窗外时发出嚷吼,却在他表明身分时吓得花容失色。
「砰」一声巨响,当着黑络的面,骆千蝶房门迅速关得死紧,隐约还听到锁门声及她死命拖着小书桌来抵门的摩擦声。
「小粉蝶,我来帮你?」
笑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万般舍不得她这么吃力想扛起比她重好几倍的家俱。
「好!我拉这边,你帮我推那边。」骆千蝶苍白的小脸上布满汗水,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奋力拖挪书桌的辛苦薄汗。
「要搬去哪里?」
「门后,就抵在那--」最后一个「边」字还咬在嘴里,她轰然回首,看着那个她努力想阻挡在门外,此刻却在她身旁帮她搬书桌的裸体极品--
「呀--」仰天惊叫立刻响起。
骆千蝶吓得不轻,牙关打颤的上下敲击声清晰可闻,像是受惊过度的基本反应,猛闭起双眼的她抓起书桌上东倒西歪的笔筒朝黑络丢过去。
黑络摊开右掌,却不是要接下凶器,反倒是自指尖射出一条银丝,将笔筒包成茧,悬吊在天花板上。
没听到黑络被笔筒打中的哀号声,骆千蝶一面尖叫一面又陆陆续续抓住任何随手可得之物,盲目朝前方抛丢,乱枪打鸟。
黑络神色轻松地动动指尖,一项一项将笔呀尺呀书等等用蛛丝缠捆住,完全不将这些杀伤力弱小的玩意儿放在眼里。
「这种程度的攻击,比起那天我从『那里』逃出来的爆炸碎片,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偶尔拿来耍耍威风也是很不错的啦!
他像在说床边故事一样,口气有些笑意,「那天,黑炼像台装足火药的大炮似的,轰轰轰将一道道铜墙铁壁给轰成碎片,也不管跑在他身后的人--除了黑凝被他牢牢抱在胸口--会不会被那些碎片削掉脑袋还是剁断手脚。那条廊道又乱又热,除了坚硬的钢铁碎片,还有黑炼弄出来的星火。在烫死人的高温里,是黑凝用她的特殊能力在满布火光的廊道间替我们冷却温度,而我则是负责将迎面砸来的碎石钢板一块一块全缠成茧,免得砸伤任何一个人。那些石呀钢的,速度不知比你现在丢这些小东西要快几倍,我可是半块也没漏接,所以你不要白费功夫了。」看她漫无目的乱丢东西,现在手臂一定很酸痛。
骆千蝶吁吁喘着,停下了动作--不是因为听清楚他的话,而是书桌上再也摸不着东西来丢。她哈哈地喘气,涨红着小脸。
「很累噢?流好多汗。」黑络体贴地替她抹去额上的汗水,骆千蝶一睁开眼,又像只倒弹逃命的虾子,连跳好几步,直到退抵到房门,远远逃开他。
好糟,现在书桌抵住了房门,堵住她的逃生路线,反而将她与他囚在小小房间里……
她的天花板上已经挂满了东西,叮叮咚咚看起来好吓人,尤其被不明丝线缠成那副德行,看起来像一颗颗虫茧,让她觉得胃部发出了翻腾的绞痛。
「你……」喉头梗住,她用力吞咽恐惧,「你怎么进来的?」她很确定自己「应该」是把他关在门外的!
「从门缝爬进来的。」黑络指指她脚边那个不到一公分的门缝。
「怎么可能……那门缝连我的拇指都伸不进来……」骆千蝶很努力很努力地保持自己不被吓哭。
「对一只蜘蛛来说,那个门缝大得像山洞。」黑络笑着回答。
骆千蝶这回扎扎实实地飙出两泡泪泉,「拜托你不要吓我……如果你要偷东西,我可以自动提供存折和印章给你,我还可以尽快赶完手边的画稿,再赶快把拿到的稿费也汇给你……我会是个最合作的被害者,我还可以供出我家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