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模糊的名字……怜我。
应该是她,也绝对只会是她。
「是个姑娘?」小娘子笑问。
「为什麽这样猜?」阎罗反问。他曾以为自己与小娘子这般聒噪似雀的女子话不投机,但连日来他说过的话远比他一生来得多上数倍。
「因为你的眼睛在笑呀。」小娘子指指他碧绿翠眸。
她好喜欢这种深邃又乾净的颜色,像两块上好的宝玉。头一次见到时还略带惊恐害怕,现下反倒相当欣羡这独特的瞳色。
「看,就是现在这种眼神,好淡好淡,可是你在笑。我不清楚那姑娘人在哪里,可是她要是知道你坠崖一定会很担心,所以你要快快好起来,快快回到她身边。」小娘子像对待稚龄孩童般梳抚著他的黑发。
阎罗哭笑不得。这对夫妻真是极端相反,银发男子待他如仇,小娘子却温柔得像个亲人。
看来……这貌似无知的小娘子有著难以想像的细心洞察力。
「她不会担心,也许她还会庆幸……」庆幸终於脱离他的掌控,庆幸终於恢复自由之身。
「若她喜欢你就绝对不会这样想。」小娘子嘟著嘴,「如果今天坠崖的是我相公,我一定跪在崖边,每天哭。」
「你就不能想点实际的方法吗?哭有什麽用?弱者才会用哭来逃避。」阎罗毫不客气批评她的蹩脚方式,并以鼻间哼气来加重他的不屑。
「但他知道我会等他呀,他知道我会哭著等他,他会心疼,就会快快回来安慰我。说不定那名姑娘也在崖上哭著盼你。」
「她不会,她与你是全然不同性格的女子。」阎罗目光移到小娘子脸上,那是一张爱笑的脸蛋,对人性的全然信任;而怜我,傲然又不屈,坚韧的勇气是她最醒目的特质,两个迥异的女子怎可能会有同样的举止?
「可是你希望她等著你,不是吗?」小娘子撑著颊,一语点破他不说出口的思绪。「你别急,我相公说你身上的伤再过两日就能回复七成,很快就能回到她身边。」
「她也不会像你想得如此乐观豁达。」阎罗的口吻像轻叹,「甚至埋怨我对她不好吧。」他自嘲一笑。
「好与不好如何定义?一个冷漠近乎无情的人,只有在面对你时才露出一个浅似烟茫的笑容,你能说他对你不好?一个博爱如仙佛的人,他所能给予你的体贴及关怀如同给予所有人一样,你能说他对你好?我总是想不透也理不清……人心很难捉摸,也很不容易满足,他对我好,我还会胡思乱想著这些好之後是否隐藏著我不明了的其他意义;他对我不好,我还会怨慰著他的无情及冷淡,漠视掉在不好的背後是否代表著我自身不够好?我不值得他疼爱?」小娘子噗哧一笑,她的长舌老是容易将话题转到不相关之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你别理会我,只不过我认为你心底想些什麽就直接告诉她,别让她胡思乱想。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敢向她表达最真诚的一面,又怎麽可以期望对方先掏心挖肺呢?」
阎罗无奈苦笑。活像被个十岁奶娃儿硬生生教训了一顿至理名言,这感受……有点丢脸及难堪。
但却触动他心里一道始终困扰的难解谜题,给了最直接的答案。
「对了,我每次想问你的名字,总会忘记,我们认识这麽久了,大哥,你到底叫什麽?」她已经主动和他攀起关系,称兄道妹。
瞧她说得,好似他们熟稔数年之久,实际上不过短短半月。
「阎罗。」
「阎……阎罗?」她重复,才咽咽口水,「不会是我心里想的两字吧?」
「就是那两个字。」那张圆润脸蛋藏不住她的每个念头。
只见小娘子笑脸一敛,尖叫数声,拔腿飞奔屋外。
等她再度回屋时,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