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位子,坐在她的对面,继续烤着兔肉。
她沉默地垂眼咬着下唇,乖乖地以那条薄毯裹住全身,坐在石上盯着火焰,再也不出声。
大叔不喜欢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不仅从水中救了她,从恶人手中救了她,现在还得一路护送她到塔密尔。非亲非故,他其实没有必要照应她如此周到。
是她一直在麻烦人家。
“大叔,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到塔密尔?”
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烤着兔肉。
穿越火焰的热气,她只能看到影像晃动的魁梧身影,听不见一句回应。
依他快马加鞭地速度,他们现在应该早已抵达塔密尔,然而他明显地感觉到怀中的璎珞的疲累与不适,一再地放慢马速。照这情况来看,恐怕要明天正午才能赶到塔密尔。
可是他无法出口。
明日正午抵达,那是在毫无意外的情况下,最理想化的推论。但孤男寡女在这荒山野岭过夜,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发挥昨夜那非常人的超强自制力。不可讳言的,璎珞的确是个美少女。他见过的美女太多了,无论边疆或京城,上至王族公卿之女,下至粉头儿胡同里的莺莺燕燕,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有双湖水般澄澈透明的眼。
或许是他在边塞生活久了,才会被这个带有天地自然灵气的少女迷惑。碧洗蓝天与辽阔草原的女儿。
“拿去,吃的时候小心,别烫着了。”他撕下一块鲜美的兔肉,越过火堆递到她面前,这时才看清了她躲在薄毯下偷哭的红眼。
“谢谢大叔。”她伸出小手接过兔肉,尴尬地挤出笑容。“大叔,你脚步好快轻,我都没听见你走近……大叔,你要去哪里?”
璎珞慌乱地起身,大叔不是坐在原来的石块上用餐,而是拎起囊袋与随身行李往黑暗的树丛彼端走去。
他要丢下她了?
“坐回原来位子去。”他恼火地定下脚步,回头怒喝。跟跟跟,他走到哪她就非得跟到哪吗?“乖乖吃你的东西、烤你的火,我去溪边装水而已,你留在这里,给我好好顾着柴火!”他下完命令转身就走。
璎珞孤孤单单地坐回石上,眨巴着哀切迷蒙的大眼睛,盯着大叔背影消失的方向,像被抛弃的小狗期待狠心的主人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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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到溪边就狠狠地把头裁进水里,他需要冷静,彻彻底底的冷静。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心里不断质问自己。他大可不必理会策马奔驰时璎珞有多不舒服,只管把她送到她该去的地方即可,何必怕她劳累,怕她难受,刻意放慢速度而耽误了行程?现在可好了,不得不再度于野外与她独处,他不是圣人,而是男人,一个欲望强盛的男人!
“混帐东西!”他咬牙低吼,就着月光在溪边更换肩上的布条,重新上药。裹上布条之际,他看着自己黝黑的赤裸臂膀,脑中立即浮现昨夜他怀中与这一身肌肉互为对比的雪白娇躯,细腻光滑,柔嫩丰润的身子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他的手掌似乎还留有搂着那身无瑕雪肤的触感,引发令他疼痛的狂野欲望。
“该死!”他猛然以冰冷的溪水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脸,他必须做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他抽出行囊中锋利的小刀。最好在他回到火堆时,那丫头片子早已睡得不省人事,好让他与她各据炎堆一方,平平安安地一觉到天明。
可惜老天不怎么搭理他的期望。
“啊!”
一声尖细的叫喊声自他左侧不远处响起,同时传来哗啦的落水声和挣扎声。
“大叔,大叔救我!”
看到她滑倒跌坐浅滩的模样,他心思耗竭得无力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