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手制止他们再讲下去,泉叔压低了声音地凑近他们。「我原也是这么想,你泉 桩这病也拖得很久啦,既然都已经到医家大门口了,哪有没瞧出个究竟就打道回府的事 。所以找去租了间小房子安置你泉婶,却不料听到市场上有人在说着那冷菩萨的流言「 吓,这冷菩萨木紫嫣宅心仁厚的义诊施药,怎的还有人要说她的闲话?」
「欸,这些人是经她医治过的病人或家属,依这些妇人们的说法,那木柴嫣并非生 病,而是妊娠了。」
「妊娠?那木姑娘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怎么可能怀有身孕?」
「是啊,虽然江湖中有传言那木紫嫣是咱们齐捕头的未婚妻,可咱们是谁也没听齐 捕头提起过!」
「就是说嘛,造这谣言的是谁人,煞是恶毒!」
「去去去,你们这班小兔患子急啥?据说跟在紫嫣姑娘身畔的汉子,即是这蓝田种 玉之人。」
「天哪,那家伙以下犯上,侵犯了木姑娘?」
「那倒不尽然,我打听了许久,这才探知原来那汉子竟是铁心山庄老当家齐铁生的 私生子,由正室王夫人的陪嫁婢女所生之子。」
这下子所有在场的衙役捕快们全都面面相觑,任是谁也没料到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 戏剧性。
「陈,不对啊:据说那木姑娘是咱们齐捕头的未婚妻,那汉子又是齐捕头的同父异 母兄弟.,这……这笔帐究竟该怎么算哟!」旁边有那脑筋较机伶生的,眼珠子骨碌一 转之后,拍击着手掌,那捕快心直口快的大叫了起来。
众人经他一提,也都感到挺复杂的,正在啧啧称奇之时,有人眼尖地瞧见了站在他 们身后不远处的齐寒谷,给结巴巴地唤了声齐捕头,令得其它人不约而同地与他一道儿 倒抽了口气o原就已充满冷峻线条的脸孔,此刻宛如罩上整个冬季的霜雪般冷凝,双眼 凌厉如双刃寒箭,笔直地扫向吓得目瞪口呆的部属们,身形一晃即似大鹏展翅般的任飘 飘膨胀而起的斗蓬遮蔽天空,转眼间就来到了他们跟前。
「你方才所说的可是事实?」伸直劲瘦得见筋脉的手指,在凌厉掌风的伴随之下, 像搏动翅羽的蜂鸟般急促又快速移挪,在众人尚未会意之前,他已紧紧执住了泉叔衣襟 ,沉着声地再三追问。
「齐……齐捕头,这倒教属下要如何说起哩!这木姑娘妙手回春、心慈面冷是江湖 上谁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至于这木姑娘是否真的妊娠了嘛……属下亦是道听涂说, 因为属下并未见到那木姑娘……」
「她身畔那汉子……」
「据说是位面貌极为丑陋的中年汉子,有人曾听木姑娘称之为大伯,但平常他对木 姑娘甚为敬重,总是自称奴才。」
「大伯……」转身默默地踱了几步,齐寒谷的浓粗剑眉狠狠地打了个死结。这木俯 垠三代单传,至他之际已是宗族凋零,连他自己亦只育有紫嫣一女。
每每总有些好事之徒为他磋叹,以他仁心仁术的济世救人行径,老天爷何以没让他 留个后,虽有女儿紫嫣,但这女孩家长大总要嫁入,一日一人了别人家的门,他木家岂 不就从此绝后了!
既然如此。那紫嫣就不可能有任何亲族可恃……转念想到了那个自幼即老是对自己 投以鄙夷和羡慕神色的大男孩,齐寒谷的心为之一沉。
他说过他只要他想要的东西:难道,他所指的即是木紫嫣?重重地喘着气,寒谷脸 色灰白地扶住身畔的榆树,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那满目凄清的一日「少庄主,老爷既已 辞世,少庄主自当理所当然的继承我铁心山庄。」跪在台阶之下,年迈的老管家拉住了 寒谷的脚,吃力地微微颤抖,像是随时都会厥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