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陌生的床上,裕梅将头抵在弓起的膝上,对未来的茫然和对梅生的思念紧紧地纠缠着她,令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得坐在黑漆漆的房间内叹息。
转动着那枚标记着她情感归属的戒指,往事又历历在目的令她陷入沉思之中。从第一次相见,到拖着他冒充自己的丈夫,到妇产科给医生看。一次又一次的发病,还有他对自己的小小玻璃动物园的评断,再到他一回回的带自己去玩。尤其是在自己放他鸽子之后,他不但不生气,反倒东奔西跑的找她找到深更半夜……这个男人,该怎幺形容他呢?
他的包容令人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不成熟,更别提他那些性格各异但感情浓密的家人了,真的是忘不了他啊!
窗外渐渐地亮了起来,裕梅打开门走到外头的阳台,绚烂的阳光笼罩着她,“今天,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朝你飞去了,于大哥,你等着,我一定会朝你的方向而去的。”
她喃喃地说完之后,迎向轻轻拂来的风,思绪早已远扬,但心里却被一个人影紧紧地围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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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新鲜而有趣的,裕梅坐在一面大镜子前,任凭查理将一层又一层的东西往她脸上抹。那个叫季云的女郎则是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和鞋子及布料放在她面前身上比对着,在杜平和查理都点头之后,她才将衣服及布料交给身旁的助理们。
头上是绿色的发卷罩上加热机,身旁有两位小姐正一左一右地为她修指甲、涂蔻丹。除下发卷之后,查理用手指摆弄好那些像油条卷般的头发刘海。那个据说是明星王莞莞丈夫的摄影师张斌,立即一张又一张地对着她猛拍照。拍完之后,查理梳开了漂亮的大波浪,又在她脸上涂上别色系的眼影、腮红、口红,张斌又连串地照个没停。
等到查理终于招手表示休息十分钟时,裕梅整个人已经几乎要瘫了般的坐不住了。
“累不累?我们刚才已经找出适合你的色系跟造型,待会儿张斌会把照片拿来,你就会看到了。”杜平端了杯柳橙汁给他,面无表情地向她解释着流程,“根据今天早上我们所签的经纪约,从现在开始我必须负责你的所有经纪约,如果你有什幺事尽管说。”
“你……你变得不太一样。”裕梅望着他,有些困惑地说道:“你昨天没这幺严肃,我注意到店里其它的人似乎都很怕你似的……”
“杜大爷就是这个样子,在工作时总是扳个扑克脸,活像被倒了几千万的会钱似的。他不像我,完全没有形象可言!”查理抱着一包薯条,又拿了几包在裕梅和杜平面前晃着,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摇着头。
裕梅低下头想了想,莞尔地抬起头面对着他们,“我从来不知道工作是这幺有趣的事,谢谢你们。”
杜平和查理交换了个复杂的目光,“裕梅,这只是刚开始的新鲜感而已,以后正式拍摄时,恐怕你就笑不出来了。”杜平一弹手指,旁边的助理顺着他的目光,立即将身旁的企画案送到他面前。
“无论如何,这对我而言都是新鲜的经验!”裕梅说完在助理的协助之下,蹬着四吋高跟鞋,摇曳生姿地向服装间走去。
“杜大爷……”查理将薯条的空袋子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中,满脸凝疑地瞪着杜平有节奏地用手指在桌面敲打着的神情。
杜平皱紧眉头思索着一直困挺着他的心事。新鲜的经验?从裕梅的表情来看,她根本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料,没有一般人初见摄影机和强烈灯光的不自然和牵强感,连围绕在周遭杂乱的人声和工作人员来来去去的身影都对她构成不了骚扰,这代表了什幺?
他注意到了裕梅的身体语言和柔白纤细的手指,再加上她对查理所搬出来那些昂贵时装价目牌的反应——她根本无动于衷——这表示了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