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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大太师椅上,频频  点头像是随时都会自椅上滑下的蒲烟--他们的主母。

    巴罗一使眼色,位于蒲烟身畔的丫鬟立即轻轻地拍拍蒲烟的手,将她由沉睡中唤醒  。

    巴罗凑近了睡眼惺松的蒲烟,「夫人,请移驾到房里歇息。」说完,往那些婢女们  一瞪,在通伯尚来不及反对的情况下,巴罗轻而易举地便取得了蒲烟的许可。

    实际上,根本已经陷入昏睡状态的蒲烟,压根儿对他们彼此争权的明争暗斗没有概  念;却不料因此而使自己几番陷入险境,成为她始料未及的祸因。

    望着铺满洋洋喜气锦红缎面、绣满鸳鸯及游龙戏风的被褥,蒲烟这才深感大事不妙  。领着她来到这间挂有万福喜幛、重悬贴绣不少吉祥语句的绛红纱鳗房间的婢女们,在  见到蒲烟那惶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时,全都偷偷地掩面而笑,而后手脚俐落地抖开被褥,  准备服侍蒲烟上床休息。

    「啊……妳……你们要干什么?」紧紧地护住自己,蒲烟远远地缩到墙角去,戒慎  恐惧地盯着她们。

    「咦,夫人,我们要服侍夫人更衣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会脱衣物……妳们先出去吧!」

    讶异地互相交换奇怪的眼神,其中看起来较年长的那个婢女,仍不死心地朝蒲烟走  近一步,但蒲烟的反应却是更加的紧贴着墙壁。

    「夫人……」在与蒲烟僵持了几分钟之后,那婢女这才耸耸肩,将预备给蒲烟换上  的衣物全都堆放在床上,和同伴念念有辞地走了出去。

    她们才刚走出房门,蒲烟立即将门给关上。想想似乎不够牢靠,便又搬了几张圆板  凳堆堵在门口,这才坐在床沿上,越想越伤心地暗自淌着泪。

    怎么办?这里可是凶残暴虐的金族人所建的都城,我蒲烟再怎么说总是大宋子民,  现在竟沦入这敌军之手。重重地叹口气,原先浓郁得令她几乎要睁不开眼的睡意,此刻  倏然全都消失了。时而坐在那里扭绞着衣角,或是绕着桌椅踱着力步,她的思绪已经紊  乱得如被风雨摧残的蛛网,全然没有了章法。

    双手无意识地在凉凉软软的缎被上滑过,那天晚上的回忆又不请自来地跃上心头。  记忆里猛然又浮现眼前的,是充满异性体味和汗珠的黑夜喘息声,在惊心的刺痛后,那  种飘浮不定,令人几乎要以为腾云驾雾,又似在水中载浮载沉的脱轨……想到这里,她  陡然地站了起来,双手捂住自己臊红脸颊,低着头地在房内踱步。

    我……我的未来该何去何从呢?原以为就如姨婆般的,将青春和一生耗在御膳房,  没料到因着皇上伯父春祭的上吐下泻,使我在金銮殿上冲撞圣驾,结果竟被指婚给全京  师最放荡不羁、脂粉堆里封状元的逸心侯。

    在绕了那么大的一圈之后,却胡里胡涂的被带到这天广地阔的北国,当他什么国师  的夫人。不成,这可是欺祖叛国之罪,我不能就这样胡里胡涂的当成了个叛国贼。伯父  是怎么说来着--好生规劝那逸心侯,勿为他族所重用而反害大宋--我得磨计琢计,  眼前那赵新雨初来乍到,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况且在南地又因罪而被抄家,于情于理,  他在此贡献长才无可厚非……那……我呢?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滞留于此?

    这个念头令蒲烟为之悚然大惊。不成,我得逃出去!姨婆说得对,我是御赐的郡主  ,即便是他番邦的人,又敢拿我奈何?

    主意既定,她立即将方才千辛万苦搬挪到门口的椅子逐个搬开。才刚拉开一小条门  缝,她立即吓得将门给悄悄关上。外头竟站了一小队卫兵!正操着她不懂的语言,彼此  互相戏谑地打趣推挤着。

    一步步地往后退,直到碰触到床脚,她颓丧地坐在床沿,焦急万分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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