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再三的请皇上重视这问题,乃因这逸心侯自幼在关外长大,通 晓异族语文。在现今我与金及契丹长年宣战媾和之际,如能得此人才,可免去蛮族异邦 言语间之唐突,以避祸端!」
众所周知,这逸心侯最大的嗜好便是流连歌台舞榭之间,扬州风月十里路,杭州万 花嬉春处,都常可捕捉到他的踪迹。对这么样的一个纨裤子弟,竟然有被破格延揽入朝 为官的可能,马上令一班科举晋仕的文武大臣们深感不满。一方面是妒恨逸心侯这么好 运道,竟被当成件大事来讨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挫挫无法无天的秦
桧的锐气,满朝文武分成两派--拥秦桧的一派,和那堆人数逐渐减少的反秦派, 就这样在早朝的金銮殿上吵了起来……唉哟,有啥好吵的?站得脚都要抽筋了,蒲烟硬 生生地又再强咽下一个呵欠。
真是的,反正有没有人才都一样,人家金或契丹的使臣,只需把早叫边塞官员写好 的降书奉上,咱们哪次不是一个绷子儿都不敢打折扣的乖乖照付。倒是这秦丞相的用心 ,可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只有他自个儿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哩!
听宫中那些碎嘴的小太监听自老太监,而老太监们又是在朝中当差时顺耳听来的, 大大小小精采非凡的流言来看,这秦桧之所以急于延揽逸心侯,为的还是和他从和谈中 抽取了大笔的佣金有关--前些日子,杭州城内外流传了份痛陈时弊、对秦桧大加声讨 的文件,虽然官府严厉查缉,却总是抓不到幕后主使者,更别提制版印刷的商家,但有 人猜测,这些文件应是出自某大才子之手,因为其中文体繁杂、对仗工整,且对宫禁内 的秘闻一清二楚……这就是为什么秦桧会急于延揽逸心侯的原因。但这逸心侯岂是这么 容易收买的人物?论血统,他可是比当今圣上更有资格坐上帝位的人,况且以他自恃甚 高的傲气,把皇帝的位子让给他,他还未必肯领情哩!
「众爱卿,何需为了这等小事而争论不休?」扶住太阳穴,高宗再也没有比现在更 忿恨自己了。何以要生在这个时代!
「皇上……」
「皇上万岁……」
在那些匍匐在地、嘴里叽哩呱啦狂呼口号的臣民脸上,赵构明白自己也找不出几分 真心。挥挥手,他重重地叹口气,「去吧,退朝。」转身见到竭力忍着呵欠的蒲烟,他 这才恍然想起还有个她的存在。「蒲烟……」
「是,儿臣在。」蒲烟吓得赶紧振作精神。老天,那些害妃嫔大臣们上吐下泻的野 宴食物,又不是我煮的,再者,我也不是故意要大不敬的在金銮殿上放肆,谁教那公公 的脸就是十足的麻子脸,跟烧饼还真是像……所以啦,这也不能全怪我,还有啊……「 朕对妳为蒲烟护国郡主,择期下嫁那逸心侯。既然他癖好女色,朕就投其所好。妳要好 好的善用机会劝进,千万别让他去投靠金族,反为害我大宋。」
还在那里胡思乱想的蒲烟,根本没听见她这个远房伯父皇上究竟在扯些什么,直到 某个公公实在看不过去,过来推推她,努着嘴示意她谢恩,蒲烟这才赶紧磕头谢恩。
看着退朝的文武官员们面色古怪的鱼贯而出,蒲烟根本没有力气去管那些苦瓜脸。 没有被罚劳役,也未被收押大牢,看来皇上是懒得理我,或者,是被危急的军情压得忘 了这档子事儿?不管啦,只要没事就好!
蒲烟喜孜孜地退出了金銮殿。回到御膳房的路上,一个兴起,她觑着没人瞧见,索 性撩起裙脚、脱去鞋袜,踩进御花园中那冷冽小浅池中。虽未到端午,但反常的热浪炙 得人人早就夏衫一袭仍挥汗如雨。
坐在池畔的峋嶙巨石上,她哼着曲儿地望向这圈住多少人青春的宫墙。常听宫女嬷 嬷们谈起这市井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