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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都没瞧见呢,他在火里挥刀去篷,拖货入江的那几招……喝!犹如神技,真是了得。呵呵呵,有机会定要向他讨教讨教。」

    窦盼紫仍是不语,咬著唇,故作冷淡,心却拧了起来。

    窦德男接下又说:「我才不认为他会使啥儿调虎离山计、派人烧咱们家的船哩。若他心怀不轨,何必大费周章、甚至冒著生命危险替四海保住所托镖物?又何必为了救你而跳上船,把你丢进江里後,又跳进江里把你抱上岸来?还把五湖的船只出借给咱们装货,让咱们能顺顺利利地转回九江,在期限内走完这支镖?」

    「什麽?!」窦盼紫差些掉了下巴,脸陡地刷白,怔怔地问:「你说、你说那些船是五湖镖局的?」

    「正是。」窦德男没好气地点头。「他教人别让你知道,而赵师傅他们也觉得还是瞒著安稳一些,怕你要发脾气的。」

    窦盼紫一听,心中五味杂陈,她十指在膝上绞著,努力想理出一个头绪来。

    「阿紫……」窦德男轻轻唤著,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我一直觉得你比我聪明,反应又好,从小习武,一套武功你瞧过一次便能记住,阿爹、云姨和大姊教下的东西,你也总是学得比我快。阿紫……你明明那麽聪明,为什麽这回会不分青红皂白,直要全说是二爷的错?他没有必要火烧四海的船後,又继续在悦来客栈放火,不是吗?我觉得……你只是在针对他……」

    是吗?

    是吗……

    她只是在针对他……那麽,自己又为什麽要针对他?

    窦德男这番话有如当头棒喝,她缓缓细思,忆及沉进江中的自己,飘浮著、寻不到重心,而意识在清醒和沉睡间游移,然後,有个托住腰际的一股力量,她依稀记得那个怀抱。

    是他抱住了她!

    心闷塞得厉害,感觉这外头小天井的空气比房里还沉闷三分。

    倏地,她立起身子。

    「阿紫,你上哪儿去呀?」窦德男也跟著站了起来,对著她的背影问道。

    「我想骑马出去溜溜,别告诉阿爹。」她深吸了口气,试著冲淡胸中那股郁闷,却是徒劳无功。

    窦德男稍楞,随即又道:「我同你一块儿去?」

    「不用了,阿男……我想独自一个……有些事得想清楚。」

    ☆        ☆        ☆

    偷偷往马厩牵出一匹马,沿著九江大街缓行,直到城郊,窦盼紫才「驾」地一声策马飞驰。

    冷风迎面扑来,扫过她既短又俏的发,将脸颊刮得通红,每一次的呼吸吞吐气息清洌,那沉甸甸的感觉刹时一扫而空,胸房中也整个清净了下来。

    仅想在月夜下放马狂奔,没有确切的目标,马儿带她上哪儿,就跟著上哪儿,这信马由缰的感觉很自由,更适合现在的她。

    不知过了多久,疾奔的马蹄缓下,改成格答、格答的慵懒节奏,然後完全停止。

    窦盼紫抬起抵在马颈上的秀额,才发现已来到湖畔,座下的马两只前蹄踩进湖里,正垂下头饮水,还自在地嚼起水草。

    窦盼紫抚摸著它的长鬃,轻声笑骂著:「贪吃鬼。」

    「马无夜草不肥。你总不能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

    闻声,窦盼紫蓦然回首,今夜的月光皎洁无瑕,那男子和他的马就伫立在那样淡淡的无瑕之下。

    「关无双,你、你为什麽在这儿?!」

    月光在俊逸五官上跳跃,他似乎在笑,策著马缓缓朝她踱去。

    「唉,你为什麽老爱问我这个问题?好似有你的地方就不该有我?」

    窦盼紫脸蛋微热,瞪著他的侧面轮廓,硬挤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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