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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水野英知学剑道,对珍珠来说,是全新的体验。  以古日本武士剑流为根底的剑道,有水野的指导,让她获益匪浅,可是也吃足了苦头。  来富良野已有十天,每天,她必须天初晓时就起床。通常此时,剑道场的后院空地已有二十来名弟子聚集练早课,练握、举、移、旋、劈的基本功,大约练个百来下左右。

    水野双手负在身后,立在屋檐下的回廊,目露精光,逐一扫视院内每一个弟子。  “谷泽,前步移两寸、右肘曲上。”  “八木,劈势腕力不够!”。  “藤川,没睡饱吗?喝声精神点。”  他视线所到之处,口中随即精确的指出缺点,被点的人,更加战战兢兢;  有时,他对着珍珠咕哝了一大串日文,口气严峻又急速,珍珠十句有七句不懂,只能停下动作,睁着无辜的大眼瞧回去。一遇上这情形,水野就只能翻白眼。

    他是被老婆强迫学了那么一丁点中文,但那一丁点中文用来教剑,根本就派不上用场;至于国际语言就更不必提了——日本人的英文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当大伙结束早课,珍珠还得留下来接受“特别指导”。这时水野说话的速度会放慢,再加上动作示范,真不行时,只好劳动宝贝老婆香织了。不过这个时候,水野的脸通常臭得可以拿来做臭豆腐,他就是不想香织挺着肚子,看他们又叫嚣又动剑的,严重影响胎教。

    至于聂涛,常是过了晚饭时间后才见到人。他似乎很忙,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处理,眉头总是深锁着,偶尔和水野关在书房里,一聊便是整晚。  香织对这情形是习以为常了,至于珍珠,每每瞧见聂涛手持一杯酒,无言的坐在客厅一隅,任深夜的寂寥静悄的笼罩他,她的心也跟着浮动。  她想问他有何心事,却不敢问、不能问,也没资格问。她只知道,他们之间,隐约暗藏着一股波涛。  或许,两人都感受到这股暗流,已经强烈到就快要汹涌泛滥。珍珠震惊于自己对这段感情还懵懵懂懂时,理智便夭折了,只能依循感情期待着。而他,这个难懂难解的人,在冰冷寒霜的表相下,会不会有一丝温柔?

    想到这儿,珍珠又叹了口气,手中的剑偏了准头,如雷的怒喝立刻如预料的响起:“清醒点!剑头三寸击出无力!”  现在是“课后辅导”时间,水野像棵大树一样杵在前方,一两眼既犀利又挑剔的直射向她,哪里容得她分心他想。  “对不起。”收回竹剑,珍珠轻声道歉。  水野点点头,一提起剑走近,用日文慢慢地说:“你和我打一场,好好运用这几日所学。”  “是”  事实上,他骄傲而暴躁,正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典型;但教学时,水野既严厉又精辟,全身散发出大师级的威势和气度,在不知不觉中,她的态度也变得恭谨。

    “你攻击,我只抵挡。”他站定,摆好了姿势。  这是他与她第二次拆招,仍只有她单方攻击。珍珠知道自己和水野之间实力相差悬殊,但心底还是不愿服输。  她飞快的连续直攻,希望能逼他挥出一招半式。  突然,珍珠后移一步,立刻又掠攻向前。正常的招式由上劈下,应是竹剑前三分之一处击脑门,但只劈至一半,她竹剑小挥半弧,要打水野腰侧。  水野向后缩回,脚下自然地退了一步,而后反应迅速的又扑了上来。珍珠根本来不及眨眼,事情便了结了。  她肩头一酸,手里的竹剑已被水野夺去。  “剑道中没这一招。”珍珠嚷着。竹剑被抢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没你刚才那一招。”  他的中文不太“轮转”。  想到让她的“怪招”逼退一步,简直是奇耻大辱中的奇耻大辱。  “上半招是剑道,下半招也是剑道,合而为一,这是另创高招。”她中文日文夹杂的说。这已成了她和水野的沟通方式。  “见鬼了!”他低低诅咒一声,想辩,又辩不过人家。轻咳了一下,他视线掠过珍珠的肩头,朝她后方说:“她的攻击技巧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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