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轴来,置于桌上,摊开呈于六人面前。“这画像中人即为白幽绝。”虽然只是画相,但众人定眼一望便知此人绝非池中物。
那栩栩如生的丹青里,一张俊郎慑人的面容尽是英肃之气、鼻下薄抿的冷硬唇线更是助长其无情气势,冷然无畏的眸光里找不出畏怯二字。不容辩驳的;这白幽绝的卓然风范的确令在场众人几乎为之心折,但在喝采的同时却也不免骇得他们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此子恐怕不好应付。”卓尔莫烈王爷不讳言地道出心中所惧。
“不!这可未必。”多伦罕冷冷一笑,对众人的畏怕嗤之以鼻。“王爷;各位将军,我们岂可以貌取人,更何况给此丹青之人是否别有用心?我们似乎该好好计量计量。”
蒙都闻言脸色大变。“多伦罕,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通敌叛国,故意绘制此张画像,影响王爷及众将军的抗敌意识?”
“通敌卖国倒不至于,不过影响军心呐……”他冷冷一哼。“倒为事实。”多伦罕抱拳上禀卓尔莫烈道:“王爷,据属下多年来的观察,白幽绝或许稍有领军才能,但在我眼中,他根本不足为惧。他能连番胜我军,全是因为我大元骑兵散漫轻敌所致,他所凭藉的只是侥幸而已,白家军这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劳王爷为此担心。”
“怎么两位将军的判断南辕北辙?”卓尔王爷挑起眉宇,不解地望着甚以为赖的左右副手。
“王爷,白幽绝确确实实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多伦罕抢到先机,不理蒙都的气急败坏,不放过的继续道:“此人外表看似正义凛然,其实骨子里装的是一肚子的假仁假义。我曾派探子深人白家军探查,发现他性贪女色、喜享物欲。不过因为白军内部忠仆隐藏的极好,所以外人全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给傻傻蒙骗了去,现在既然明知,我们岂可再上此恶当,浪费王爷手中精兵围剿白家军。”
“多伦罕,你所查证的可是实情?”卓尔王爷捻须再问。多伦罕刺探敌人军情的本领是大元朝廷上下所公认的。
“王爷尽管放心!白幽绝不足为惧。”多伦罕甚为狂嚣地道。“王爷一危害我朝真正的敌人是路家军,我建议将所有兵力指向安徽。”
“胡闹!”清脆旖旎的嗓音蓦地自珠帘内劈出!一名美得叫人心动魄的女子俏生生地掀帘而入。她身着一件蓝如晴天的绸衫,外头挂着一件镶有白兔毛边的披风,一头恍如瀑布般的青丝直直垂落于腰,微卷的刘海半掩住她粉嫩雪白的额上,在光华烛光的推波助澜下,她的娇美令人屏住呼吸。然而那张丽颜虽然绝俗不凡,但不可思议的是:并不能掩盖她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高雅气质。
此女走到王爷面前停了下来,一对黑白晶亮的眸子却直勾勾地射向多伦罕,在那对似乎明了一切的视线逼迫下,多伦罕狂嚣的面孔愈来愈不自然、愈来愈是凝重、愈来愈是紧绷,到了最后;隐隐抽动的脸颊竟不由自主地俯低下去,不敢仰视这名英气爽飒、不输大漠男子气概的美丽面容。
“各位将军,大家若是听从多伦罕的连篇鬼话,不出三个月,我方镇守大都周围的骑兵团必然会被一一歼灭,接着大都不保,面对这种情况,各位以为我大元帝国还能继续存在于天地穹苍间吗?”
众将军面面相觑,这名不请自入,还胆敢在身经百战的将军面前大放厥词的女子是何方人物?
“她是我的女儿,也就是被皇上赐封为平阳公主的秦尔忽兰。”草卓莫烈解了在座将军们的心头疑惑,而他的宣告也同时得到众人又惊又喜的表情。原来……原来她就是那位向来只闻其名却从来未能得见的平阳公主。在座者尤其以查哈特将军的情绪最为激动!还记得去年夷州一役,若非是平阳公主派人捎来退敌之计,想来他早已被俘敌营、身首异处了。
“参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