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帮她上药的女子正以冰冷的表情睇著她。
「我好多了,谢谢你,姑娘。」这药好厉害,一抹便不痛,在哪儿买的?等会儿问问她好带回去给婆婆用。「你真的不痛了?不是在骗我?」吕层蝶必须确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以防被骗了。
「没骗人,我真的好多了,几乎不痛。」
「听著,我受命前来保住你的性命,还得让你不受疼痛的折磨,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别背著我去告状。」她不客气地警告道。
韩纱拧起眉宇,这个姑娘对她怀有强烈的敌意。
「我不会告状的。」她才不会恩将仇报呢!
「你保证?」她咄咄逼人再问。
好奇怪?伏衣身旁的人似乎都不太愿意相信别人,老喜欢在诚实上头作文章。
韩纱只好再次强调道:「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不会什么?」询问的磁嗓蓦然从门外传来,介入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吕层蝶连忙回身,朝著进门的伏衣福了福身子。「公子。」
「韩纱没事了?」他探向屏风後方的床榻。
「是的,只要再休息几日,伤口就可以愈合,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女大夫的药很有效。」韩纱忙不迭地称赞吕层蝶高明的医术,但吕层蝶仍然面无表情,更看不到任何感谢之色。
「层蝶,你出去。」
「是。」她立刻退出房外,关上房门,对伏衣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质疑。
伏衣踅向床榻旁,细细打量本该洁白无瑕的美背,然而背上一道长约五寸的伤痕,硬是碍眼地映入他的眼瞳之中。
「要是留下疤痕就可惜了。」他坐在床沿处,食指轻轻滑过她的背弯,这麽赏心悦目的身躯没必要「毁坏」。
韩纱一颤,又想起自己无著寸缕,刚刚上药时,丝被被褪至腰际间,而她先是被吕层蝶的态度给吓著,然後伏衣又闯进来,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是裸身。
「伏、伏衣公子,你快出去,男女授受不亲呀!」红艳艳的小脸埋在枕头上不敢见人,藕臂伸得长长急著想去抓起腰际的丝被好盖住上身的裸露。
他却握住她乱抓的小手。
「别乱动,会扯裂伤口的。」他似是好心地劝阻她别妄动,但显然是不怀好意。
「你走开啦、走开,我要盖被子——」小手急切地要挣出他的牵握,可是他却握得死紧。「伏衣。」没办法之下,她只好抬起红透的脸蛋来跟他讲道理,哪知——浓眉下那对深邃如海的瞳眸,彷佛要将她吸纳进去一般,教她打了个寒颤……
「你、你的眼神好可怕,好像——好像要吃人一般。」她惶恐地支吾著,有些畏惧他此刻的模样。
「我是想吃人。」薄唇不讳言地道出心中事。
「嗳。」她吞了吞口水,期期艾艾又说道:「你、你虽然不是神仙,可也不是妖魔哪,你是人,是个正常的活人,活人怎麽会吃人呢?」
「当然可以,而且我想一口吞下去的对象就是你!」
「不——」她的小脸又埋回枕头中,神色仓皇地央求道。「你不可以吃了我,我已经还你命了,一命抵一命,我不再欠你了。」
「你不再欠我?」他顿了下,很快地便明白她话中的涵义。「说来说去你还是要离开我?」语调逐渐变得冰凉。
「我当然要离开,我已经把命还给了你,并不再赊欠你了,再说婆婆需要我的照顾,我得回桐村去。」她直统统地道。
「你了心想走?」他再问一次。
「是要走。」
「不後悔?」他幽魅地笑了。
韩纱忍不住地瞥他一眼。「你在笑什麽?」他悦耳的笑声在她听来像极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