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的钢琴声因手指间的移动醉人地流泄出来……
在门打开的刹那,迎接夏竣斐的是一首令人听之舒坦,有如沐浴在绿茵草原上的曲调。
“王伯伯,好久不见了。”夏竣斐站在门外─脸优雅的笑容。
王荣祥讶异之余,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竣斐,是你啊!真的想不到,来!快进来,快进来坐。”他赶忙回头对妻子交待道:“香芸,是竣斐来了,快泡杯茶招呼客人。”
“是竣斐呀!真的好久不见了。”她同样一脸讶异,进厨房去准备茶水了。
“伯父、伯母,您别跟我客气,都是自己人,别忙了。”
夏竣斐含笑进屋后,琴声依旧不绝,触目所及,并没见到那弹琴的人儿。王荣祥晚婚,女儿玲玲今年不过十岁左右,就算她学得一手好琴,实不该有如此高的造诣。
“是玲玲在学琴,弹琴的人是她的老师。”王荣祥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说明这琴声的来由;坐定后,王荣祥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刚刚才跟你伯母谈起,你们兄弟俩才回台湾不久,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们正打算过些日子再去瞧瞧你们的,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来拜访伯父、伯母理是所当然的事,那有反过来让长辈探望晚辈的道理;您和我爹地妈咪是多年至交好友,就算再怎么忙我也一定要抽空过来一趟,倒是大哥,他实在分不开身,所以没一道来,他要我向两位致歉。”
“说这什么话,你伯父很明白,怎么会责怪他呢!”王夫人泡了几杯热腾腾的红茶放在桌上后,也坐了下来。
“是啊!你们有这份心我们就很开心了,难得你们这两个孩子这么懂事,你妈咪实在好福气,对了!你妈咪好吗?”王荣祥关心好友的近况。
“很好,身体也很健康,只不过我们这回到台湾纯粹是为公事,所以她没跟我们一起来,但再过段日子,她一定回台湾找伯父伯母叙旧的。”
“说到这里,我免不了有些伤感……”他叹了口气,道:“自从你爹地七年前过逝后,我们两家除了电话联络外,很久没见面了,而你妈咪依然念念不忘我们这对老朋友,顾念情谊,实在有心。”他赞赏地看着夏竣斐,说:“想当年,我跟你爹地同穿一条开档裤、一块念书,又各自开创自己的事业,说是这么说,你爹地可样样比我行,先是娶了你妈咪这位贤内助,夫妇俩携手到美国开创天地,一眨眼工夫你都长这么大了,还是位有为青年,你母亲总算苦尽甘来;看看我,玲玲今年不过十岁,果真同人不同命。”
“伯父这么夸奖,竣斐愧不敢当,您实在大见外了,其实您和伯母要是不嫌弃,以我们两家的交情,竣斐就像您儿子一样,还得要向您多多学习呢!”
“学习?”王荣祥摇头挥手的说:“我那行,也没有那种资格。你们兄弟俩脑筋好、有才华、有魄力,在短短几年时间就把夏氏集团发展成大规模企业,能在美国社会占上一席之地,现在更打算回台湾创立更庞大的基业,而你王伯伯呢?就抱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司,完全没有长进,跟夏氏连比都不能比,王伯伯很有自知知明的。说真话,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妈咪能生出你这么个优秀的儿子,而我们家玲玲,我完全不敢奢望。”
“我的能力不过尔尔,严格说来,夏氏集团会有今天的一番局面,不是我的功劳,那是大哥的本事。”夏竣斐的这番话并非谦冲之词,而是打从心底发出的肺腑之言。
王荣祥的眼前浮现十七年前的景况,也回想起当年夏氏夫妇的决定。“你爹地的确有高人一等的眼光,当年千里迢迢从美国回台湾,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严寒带回去,并不计辛劳的把他培育成人,他们的这番心血总算是没有白费,而严寒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栽培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