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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镂着感情的破洞,没有热度。

    “好。”她愣一下。只那么一下。

    他蓦地抬起头。像是忽然才发现她的存在。从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正眼瞧过她这一刻,眼神相对,她这才看清他的脸。

    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干净、青涩,尚未蜕变成男人,还不会去掩饰内心思怀、纯情的相信一切美好事物的少年似表情;年轻得似乎让那些混浊世故的杂质都还污染不上他身上。但那都不是重点。外表会骗人,轻易可以遮蔽内里深层那些复杂的质素。只除了那一对赤裸的眼。

    他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深深的黑棕色,像寒潭一样不可测;黑得深邃,深得神秘,只是忧郁了一些,有点冷。阳光照来,泛着邻邻的光辉。

    是那样一双烙着传奇性的眼,不要人看深,硬要看深了,不防的会引起昏眩,要人闪了神。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也只敢看那么一眼。很平常的一眼,堆不提防阳光让人的眼睛冒汗。

    他站直了身,整个人转向她,静看了她一会。没有热度的眼神散发出冷金属的光芒,深黑的眼珠凝如矿石,同质异属。

    “星期五上午十点,我在机场等你。”他将机票塞给她,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连一句话都没有多问,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走开。

    她愣愣的望着手中的机票,看着他越去越远、逐渐被人潮淹没的身影,突然才想起来,她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钦……”她扬起手,连忙想追。迟了,眨个眼就不见他的踪影。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她低头看看机票,喃喃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教她来不及反应。她甚至不太确定她到底做了什么,究竟又说了什么。她大概被施了什么魇法,那一刻才会走失了神。她下意识伸出手,用力捏了自己的腮帮。

    “好痛!”这一摸,证明了不是梦;她手中握着的那本机票活生生的正是那荒谬的证据。刚刚那男孩还拿在他手中的,还留有他捏触过的痕迹——曲曲折折,凉凉温温的。多矛盾的温度!在暖与寒的边缘徘徊,夹带一丝感情的飘飘荡荡。

    她吁口气,眯着眼望望太阳。

    意大利啊……

    爱与传说被放逐在此的国度,最古老的情乡。关于爱情的故事有些老,带一点天荒地老的味道。

    ☆        ☆        ☆

    时间很晚了。尽管窗外黑沉沉,杨家大厅却灯火通明,满室的灯光让夜色没有一点侵袭的缝隙,留不住半点晦涩的阴影。

    沙发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长腿悠闲地交叠,正专、心看着手上的文件。他穿着简单的白上衣、灰长裤,式样简单,但流露着昂贵的质感;金质的镜框,搁架在挺直的鼻梁上,雕塑出菁英的姿态线条;浓眉下的双眼布满逼人的锐气。整个人笼罩在一股优质的光芒中,不必经过投射,自己就会发光。

    “来,阿耀,喝杯茶,休息一下。别老是工作个不停。”一个五十岁左右年纪的妇人端了一杯茶走进大厅。脸上溢着笑。虽然上了年纪,神态却有寻常主妇少有的雍容优雅,没有一丝龙钟的老态。

    “谢谢你,妈。”杨耀放下手中的文件,接过茶喝了一口。

    “你爸也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叫你做这么一堆工作,也不晓得多放你几天假。在公司,他要这么折腾你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你把工作带回家,真是的,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说我什么?”一个国字脸、表情带几分严肃、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我把大半个公司交给他,他不努力怎么行。”

    “爸,”杨耀站起来。杨耀父亲杨道生比个手势,让他坐下。

    “努力也不是这种努力法啊。”杨太太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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