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周宁夏尚未睁开眼睛,先被颈部强烈的酸痛感揪回了神智。“好酸……”他的脖子怎会一夜之间僵硬成铁条?探手揉了揉后颈,无意间碰触到颈部维系的领带。
奇了,且别提他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即使有,也不能打领结。
惺忪的睡眼终于撑开。入眼的,先是一整片陌生的米白天花板。
“喝!”他火速弹坐起来。
然后,立刻后悔。
刺痛的麻痹感从颈项一路蔓延下来,攻占腰部的筋骨,让他整副上半身全部失去知觉。
要命!他居然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更糟糕的是,这张椅子还不是他自己的!
昨夜的最后一缕记忆冲回他脑中。
是了,这里是傻大姊谢欣琳的住处,他上门讨名片,结果连本人也当在她家。十坪大的小套房仅剩他一个人,而时间才凌晨七点十分。她的上班时间应该没有这么早吧?
这女人当真一点防卫心也没有。莫名其妙留一个男人家夜宿,然后又把屋子“送”给他,自己出门上班去。
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下班之后,发现四片墙内已经被他搜括得空空如也。
不管她!谢欣琳出门了也好,独立的空间正好供他好好淋个浴、洗把脸。穿了一天的西装虽然微微起皱,勉强还可以撑上八小时的门面,一个半钟头后他必须赶赴重要的早餐会谈,没时间赶回家换衣服了。
周宁夏卸除多余的衣物,踏入狭小的淋浴间。
白雾弥漫的热气迅速腾满整座空间。
在单人椅屈坐了整夜的酸痛,随著强劲的热流,一一冲出体表外,随著肥皂泡沫流进排水孔。
他透过氤氲的水气打量一坪大的卫浴间.洗手台上陈设著一个开放式的小柜子,里头装满瓶瓶罐罐的女性用品,八成是乳液、化妆水之类的。
他永远想不透女人投下大把金钱,只为了购买这些化学物质涂抹在脸上的心态。
粉红色与鹅黄色的毛巾、浴巾挂在吊杆上,一顶浴帽和浴袍搁置在角落的悬吊柜。
触目所及的每件物品都是极端女孩子气的,粉粉嫩嫩,空气间弥散淡淡的香皂气息。
一包塑胶包装的物品从角柜滑落,周宁夏弯身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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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翼卫生棉”。
他像烫着似的,赶紧将包装放回架子上。
此刻稍微回复清醒,他恍然警觉到,自己彷佛踏入一个异世界。他的高大、黝黑、魁梧,在在与这处小空间传达的优柔感格格不入,犹如侵入神圣地域的外星人。
从小他生长于一个阳盛阴衰的家庭,年纪稍长后,虽然男女的爱情游戏于他并非是太陌生的事情,然而真正站在一处纯然女性化、相当隐私的地盘,却还是头一遭。
周宁夏锁紧哗啦啦的热水龙头,随手扯过一条方毛巾围住腰干。
浴室门外倏然传来叽哩咕噜的谈论声。
“小谢,你起码给我一个日期嘛!”听起来像男人恳求的声音。
“不是我不肯,而是我最近真的很忙,没有办法告诉你确切的时间。”欣琳打开自家大门,挤出一脸勉强的傻笑。
她房东的儿子赵乾东不断尝试着邀她出去,已经和她拗了两个月,缠得她烦不胜烦。而瞧在房东大人的分上,她又不能太让赵乾东难堪。
任何男人被女孩子拒绝超过五次,也应该要知难而退了,偏偏赵乾东卯足了劲,硬是不肯放过她。
欣琳本来以为早上七点下楼买牛奶,应该不会撞见他的,无巧不巧赵乾东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