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死了!
死在这个森蓊阴暗的树林里。
颠颠跌跌的脚步从林内深处响起。砰,跌倒;几声粗重的喘息,爬起身;砰,又跌倒。
喘息声与扑跌声交织响起,融进夜色中。
她快死了。没有人能救她,有能力的人远在千里之外。
她快死了。终于快死了……
纤赤的足踝踩在落叶尘泥上,发出嘶嘶沙沙的声音!犹如招魂幡在风中招展。她又跌又撞,走岔了的内息在全身经脉间窜流。
啊……好痛苦……好难受……
原来走火入魔就是这种可怖的感受……
她快死了!快了!
她居然就这样死在这里,死在美国中部一个偏僻无人的森林里!
错乱的内息仍然在经脉间奔流,仿佛想从每一个毛细孔挤出来,那种非寻常人所能承受的胀痛,几乎杀死她。
她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任凭断枝残叶磨穿了她的膝盖。比起体内剧烈的痛苦,其他小伤小痛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恍惚间,她感觉到全身都在发肿、膨胀,胀到某个极致就会“啪”的一声爆开来,炸得她尸骨无存。
她狂颤的抬起一双手,本以为会看到一双肿胀变形的魔爪。奇异的,她的双手仍然像平时一样,柔腻细白,青葱似的纤纤玉指,没有任何异状。
女人狂乱的脑中还留着残存的理智。她明白,体内那股发胀的感觉是内力四处乱窜的结果,外表血肉并没有真正的爆起来。
但,了解情况又如何呢?目前只有一个重点——倘若再没有人出手救她,帮助她导引出体内乱窜的真气,她一样会全身气血倒冲,眼珠子被真气冲爆出眼眶,七孔流血而死。而且,死状不会太优雅好看。
她再度缓缓的爬起来,颠颠踬踬的往前冲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能找何人帮助。目前是三更半夜,又在暗林深处,能期望什么高人出现呢?她只是凭着直觉,跌倒又爬起,起来再跌倒,不断的往前冲出去。
水……她要喝水……
她好累……她好渴……
她快死了……
前方有一汪小湖。
“啊……”她痛苦的呻吟,扑倒在湖畔,迫不及待的把螓首埋进湖面,试着让冰冷的湖水减轻全身的胀痛。
太讽刺了!身为“瑶光脉经”唯一的传人,千百年来,世间仅剩她一人懂这门心法,而她也向来以自己年纪轻轻便可以练通第十一层功力而自豪,如今,她却死在自己的骄傲中,多讽刺……
“救……我……”她瘫倒在湖畔,用力撕扯自己的前襟,无意识的对着一片星空呻吟。
她今生的责任未尽,还不能死啊……
她不甘心,不甘心……
三公尺外,一双讶异的蓝眸将湖畔的情景尽收眼底。
这个女人是谁?她仿佛从异次元的时空里,突然冒出来,打扰了他的深夜漫步。
瘦削高挑的褐发男子静立在一旁,立在一处银月洒照不到的树荫下。多年来的经验教会他,不要太快跳进一个异常的情境里,先观察清楚情势比较明智。于是,他耐心的当个旁观者。
这位女士穿得还真……不多!一袭宽大的白色衫袍,有点像日本人的浴衣,领口打斜襟,腰间缚着同色系的衣带。方才的匆匆一眼,已经够他看到胸颈处露出来的春光。
不一会儿,女人开始在地上痉挛打滚。
褐发男人嫌恶的凝起眉头。八成又是某个跑进树林吸毒的瘾君子,可恶!难道她不知道这整片树林是方氏的私人产业?光是擅自入侵的罪名,就够她蹲上好几天窄牢。
忽地,女人用力把脑袋探入湖水里。褐发男子老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