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下午一如往常的闷热。
璃儿坐在刘陵的房车中,苦苦思索要怎么向琼儿解释现况。
老实说,要不是手上戴着刘家的祖传很成,她还真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刘少夫人了。
刚才那场怪异婚礼真的不是梦吗?璃儿咬着下唇,很想捏自己一把。
“公司里的东西我请别人去收拾就好。先到你家接你妹妹周琼儿,我们马上赶回相思园。”
“我没意见,”璃儿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你是老板。”
“私底下是的,”他看她一眼。“但在刘家,在任何人面前我们都是一对恩爱夫妻,你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知道吗?别忘了,你可是心甘情愿签下契约的。”刘陵静静的说,声音像海底的暗潮,危险又吓人。
璃儿挑眉。“心甘情愿?算啦!要不是大老板用我的工作饭碗相逼,我周璃儿会答应扮你的假新娘?拜托你用那发霉的脑子想想,本姑娘没有原则,也有选择吧!我才不会嫁一个眼里只有金钱、权势及情欲的男人。”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够资格做你的老公呷!”
她点点头,一脸认真。“没错!你连当候选人都不够格。”
这一次,挑眉的是刘陵。
打从他有记忆以来,女人就对自己投怀送抱。凭着俊朗高大的仪表,和一双会放电的桃花眼,刘陵在女人堆中一向无往不利,纵横胭脂丛三十余年,他的勉力只对三个女人无效。一是表姊后美娟,另一个则是昔日在他手下工作的冰霜美人,也就是现在身为殷夫人的语涵。他曾经对她动过心,甚至提出求婚,谁知道冰山美人却向他砸冰块,硬生生地把他的热情给浇熄。最后一个,就是这个坐在他身旁、不把他的男性勉力放在眼中的周璃儿……不!她现在成了他的妻子,该改名叫璃儿刘了。
刘陵很好奇,为什么璃儿丝毫不受他吸引?不过话说回来,就因为如此,他才挑上她做临时的假鸳鸯,当一切结束时,大家可以好聚好散,轻松地离去,把这场婚姻当作一件交易,各取所需后,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牵扯“原来你这么严格,连我都看不上眼,要知道想当刘少夫人的女人可是不少喔!”
“人各有所好,反正你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丈夫人选。不!该是说理想人选该有的条件,大老板你是一样都不具备。”
“一样都不具备?”刘陵的自尊受伤了。
她玩着手上的银戒,轻轻一点头,俏脸映着午后的阳光,明眸里尽是慧黠的光芒。
“说说看,你心目中的理想人选该有什么条件?”方向盘利落的一转,刘陵把车子驶入璃儿家的小巷口。
“嗯,我要一个温柔、善良的老公,他能够爱我们的小孩、能够爱我,最重要的,他不能对所有的女人来者不拒,简单的说,他必须对我忠心,坚守婚姻神圣的承诺。”
璃儿侃侃而谈。
刘陵嘲弄的一笑,显然对她的说词不以为然。
“就这样?你不要求他必须有多少家产,能让你们在婚后过安定的生活?最起码,他必须保证你在婚后不至于吃苦吧?”
她浅浅一笑,像在嘲弄刘陵的问题有些愚蠢。
“吃苦?只要能和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吃苦又算得了什么?”
刘陵冷哼一声。“黄毛小丫头,没吃过苦的女孩才敢这么说,满脑子以为只要有爱情,就算没有面包也能过活。”
良久之后,璃儿才幽幽地开口,语气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凄凉。
“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你知道我的一切背景,我是否有吃过苦,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他望进她的眸子,在那深幽的明潭中见到浓浓的沧桑——一种不该出现在青春少女眼底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