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点,天空已经露出些许鱼肚白,整栋房子却还是静悄悄的,只有客厅里的大钟缓慢单调的滴答声。
因为已经习惯几个礼拜来的作息时间,灭明大约四点左右就清醒了。他静静躺在床上,等待着熟悉的马达转动声,等待着嫱柳醒来打理豆浆店的准备工作。四点十分,听见从主卧室中传来响亮尖锐的闹钟声响,似乎被嫱柳马上按停,闹钟声嘎然而止,而她却迟迟没有动静。
等得不耐烦了,灭明随手拿件运动裤穿上,直驱主卧室。沉稳的脚步踏在地板上,几乎是没有声响的。
他轻敲着厚重的木门,在门外喊着:“嫱柳,再不起床的话就来不及煮豆浆啰!”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好象听见被褥与丝料睡衣摩擦的声音,他猜测是她下床朝门口走来。
果不其然,木门不一会儿就被打开,瞬间一股强劲的冷风迎面而来,灭明有些惊愕的看着长发零乱的嫱柳,她优美曼妙的身段裹在那件米色丝质睡衣中,睡袍的下摆随着她的移动而翻飞成美丽的波浪。
养眼是养眼没错,但是还有更令他吃惊的。这个温度也太夸张了点。主卧室里的温度跟目前的温度大概差了十度左右,只穿一件运动裤的灭明忍不住发抖。
“你今天不打算开市吗?还是一时睡过头了?”
嫱柳双眼茫茫然,无神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蹒跚的走回床铺,自顾自的缩回被窝里去,还顺手抽了一张面纸。灭明跟着走进主卧室,才发现这间房间真的冷得不象话,他差点也跟着嫱柳进了被窝取暖。
“你怎么了?”
“感冒了啦!”被窝中传来模糊的回答。
灭明走到床边,发现她身上盖的是一般人在冬季才会拿出来的厚重棉被。伸手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把脸埋在面纸中的嫱柳,他不觉失笑。
“你没事把冷气开得那么强,不感冒才怪,”他伸出手测试她额头的温度。
嫱柳把棉被抢回来,又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她对着面纸嘟起嘴,声音中充满鼻音:“我习惯在这种温度下睡觉嘛!再说,我不是搬出厚厚的棉被来盖了吗?谁知道还会感冒?”说真的,吹着冷气盖着厚厚的棉被睡觉真是一大享受,嫱柳当初搬进这间屋子,一眼就看中主卧室,为的也是灭明装在主卧室中的冷气机。在台湾南部,夏天的晚上要是没有冷气机,那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入睡。
“但是这个温度也太离谱了吧!”灭明关上冷气机的开关,顺便将房门打开,让主卧室的温度能回升。“快点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那么早,天都还没亮,医生也都还在睡觉。”嫱柳回嘴,忽然打了个喷嚏,不过仍然把脸埋在枕头里,说什么都不肯抬起头。
灭明对着床上抱着棉被不起来的女人摇摇头,想到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嫱柳的房间。四周有半晌的沉默,他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与北云见面后的这几天,灭明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他明白以北云为媒介,特务界不少人都会知道他的行动,不论是他要撂倒傅钦文的消息,或者是关于他身世的消息,同样都会引来许多有心人士。灭明相信北云有足够的机警,不会胡乱的将他目前所在的住处泄漏给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会找上门来的,只会是对他的行动有兴趣及有帮助的人。无可否认的,灭明耍了些手段,利用北云帮他昭告特务界。
南宫扬也不时给他送来消息,这个小社区最近几天真的冒出许多陌生人,而且个个身手矫健,绝非普通人,南宫扬断言这些人也是特务界的行家,也许是一些大人物派出来的探子。灭明以静制动,要求南宫扬暂时不要动手,在暗处静观其变。
让灭明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原因还有另一个。
他与嫱柳的感情,会不会因为眼前的事情而改变?他们的感情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