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她的身子好冷好冷,四肢百骸都是冰凉的,体内流动的不像是血,倒像是冰冽的雪水。
她用力抱紧自己,却仍旧不能得到温暖,抬起头来隐约像是看见什么。
灵堂之上,那些人恭敬的外表下有着暧昧的眼光;而灵堂之下,那些人恶毒而淫秽,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灌入她的耳中。她感到更冷了些,怀疑一辈子都暖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埋在冰原上,众人挖好一个巨大的冰穴,将她推了进去,然后一铲雪一铲雪的,毫不留情的将冰冷的雪埋在她身上。她张口想要呼救,却不知道该呼唤谁。站在冰穴边缘,执意的埋葬她的,竟然都是她所熟悉的面孔卫廷义、婆婆、以及灵堂上的那些人。还有月季,美丽的面容因为疯狂而扭曲、眼眸中满是杀意的月季。
她惊骇欲绝,猛然的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安然的躺在床上。冷汗沁湿了身上的白绫,她惊魂未定的喘息着,颤抖的手覆着胸。她醒了,但是身躯就如同在梦中般,感到异常的寒冷。
“你醒了?”李氏坐在床沿,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媳妇儿。
“婆婆。”芙蓉恐惧的握住衣襟坐起身,梦里的恐怖太过真实,让她即使与婆婆相处,也有些不安。
“月季要人来通报,说你昏了过去,我连忙离开灵堂来探视。”李氏说道,专注的看着芙蓉,眼底有着兴奋的光彩,像是在期待什么事情的发生。
芙蓉恭敬的低头,却仍旧蹙眉。婆婆是个重视脸面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体恤她昏厥,就拋下灵堂上那些达官贵人来照顾她。其实从她嫁进卫家开始,婆媳之间就甚少有什么交集,这还是李氏头一次到她房里来。
“据月季说,你还是昏厥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李氏紧盯着芙蓉的脸儿,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芙蓉的脸色变得苍白,惊慌的解释,“一切都是误会,我受伤了,而他帮我--”辩解清白的话没能说完,一下清脆的耳光打得她摔跌在地上。
李氏的面容变了,往常乎静的眼里有着疯狂的柙色,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兴奋,逼近了芙蓉的脸,修长的手紧掐着芙蓉纤细的颈项。“你还敢狡辩?克谨还尸骨未寒,你身上还披着白麻,竟然就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光天化日就在家里跟男人勾搭上。”她的指愈搯愈紧,戳破了细致的肌肤。
芙蓉激烈的摇头,无法料想到竟会被扣上如此可怕的罪名。心中恐惧的知道,那一幕被月季撞见,纵然投有做出什么苟且之事,但是孤男寡女有了接触,就已经是罪该万死,一切罪证确凿,她怎么解释也没用。
李氏逼近,靠着芙蓉的耳边低语着,“那么大一个丑闻,又是在丧期传出,我们堵不住众人悠悠之口,要是几经传诵,旁人会怎么看待卫府?”
“婆婆,那只是个意外,只是一项巧合,绝不会再发生了。”芙蓉奋力解释着,心中隐约的知道,若是不能说服婆婆,将会发生最可怕的事情。
心中更加冰冷了,她想起在梦境里,婆婆脸上带着笑容,把冰冷的白雪铲在她的身上,企图掩埋她。
“我不能相信你,有一就有二,要是天生淫贱,那么就一辈子都改不了那下流性儿。”
李氏摇摇头,声音格外的轻柔。
芙蓉瞪大眼睛,没有想到从来高贵的婆婆竟会说出那些字句。她没有犯错,她只是由得那人替她包扎,又不巧昏厥,为何婆婆要如此的苛责?
“您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嫁造卫府这七年,我没有犯错。”那些三从四德、七出之条,或是妇德妇诫,她如履薄冰般的遵守。即使长达三年不曾见到丈夫,她仍旧毫无怨言。
芙蓉狂乱的想要解释,却隐约的知道一切已经无力回天,她多年来的谨言慎行,弥补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