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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资、沅、澧四水奔流於楚地,日升月落,无数寒暑春秋。

    初夏时分,暮霭沉沉楚天阔。

    在那之後,这土地上,北方的女真族来过、东海上的日本人来过、同文同种同血缘的人们,自相残杀过,历经数次战乱与盛世,辗转到了如今。湘水畔城墙已颓,人烟始终不灭,寻常百姓的坚韧,远超过各朝各代的国柞。城*随时代推演而进步,化为繁荣都市,筑起连迭高楼。

    多少年过去了,那些恩恩怨怨、风流缠绵都再难寻觅。吴宫花草埋了幽径,晋代衣冠成了古坟。

    只在某些角落,这土地仍保存了旧日的蛛丝马迹。许多人来到这里,缅怀这个国度的过去。

    某年某月某日,她来了。

    游览车停在仿唐的门坊前,载来初访楚地的游客。走入门坊,眼前是汉白玉砌成的九曲桥。桥面平展於碧绿水潭上,水潭中种枪荷花,粉嫩而鲜妍,一朵朵都是含苞,尚未绽放。

    这座连荷培植所,是旅途中的一处景点,旅客们来此欣赏稀有的荷花。

    据说,有种荷花十分珍贵希军,只生长在这一处,离了这里的泥土水泽,就要枯萎凋零,无法生存。这种荷花,格外眷恋这儿的土地。

    团员们喧闹的快步走去,只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落了单,步履迟迟,多所流连,如玉般的眉目,看过每一草每一木,不愿有任何遗漏。

    「小芙,快跟上来。」站在前方,手中擎著伞遮阳的女子,是一同出游的朋友,正在声声叫唤。

    「你们先走,我要看荷花。」她笑著挥挥手,脚步仍不快,像是一个回归故里的人,非要将记忆里点滴看得仔细些。

    「看什么荷花,在台湾还没看够吗?再说,那些花都还没开呢!」朋友无可奈何的耸肩,放弃等待。「我们先进培植所里,你快些跟上来。听导游说一会儿要播放影片。」仔细叮嘱後,她抛下小芙,跟著同团旅客走入培枪所。

    旅客都进入所内,少了异地的南方话言,九曲桥上变得寂静,她走得更慢。

    燠热的夏季里荷花虽然尚未盛开,香气却已弥漫在空气中,从河塘那儿染了过来。

    她停在九曲桥的一个转折口,仔细读著」座石碑上的说明。

    石碑上记载,这荷花是明代的珍曰叩,却被一把火焚尽。前些年长江水泛滥成灾,淹没山冈上一座明代的古坟,洪水退去後,古坟崩塌,四周化为泥沼,竟生出了姿态明媚鲜妍的荷花。

    仔细考究,翻遍「花史」、「花镜」与「群芳诰」,才得知这荷花曾经出现在明代,之後就断了踪迹,历经数百年後才又再生,弥足珍贵。

    荷花是从坟里再生的,阴暗的古墓中,柔软的枝芽冒出坚硬的膜,缠绕著酥脆的古老骨骼,以尸骨的灰烬做为养分,逐步成长。当第一朵荷花绽放时,泥沼之下,藕根与尸骨紧紧交缠,不分不离。

    令人不解的是,坟的主人为何要怀抱著一颗莲子人土?那颗莲子对他而言很是重要吗?莲子放置在何处?是陪葬的陶瓷瓦瓮里?还是随身的衣衫里?或者,是锁在一枚折枝花五销中?

    众人只知道这荷花是从明代复生,却不知道它更久远前,某段更缠绵婉转的身世。

    她以指尖画过石碑,细读著那些文字,而後倾身,望著清澈的水泽,无意识的愈靠愈近。

    不知为什么,她想喝水,喝这片土地下奔流淌娜的水泉,如一朵花渴盼吸取赖以维生的水流。莫名的,对这天这地道水,都有深深的熟悉感,她是一株离开故乡太久的植物,渴了许久许久。

    掬起水流,她闻著水的气味,闭上眼睛。

    「那是什么味道?」低沉的声音,从身旁而来。

    她转过头,看见他。掌心一松,清水流决回水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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