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发话,毕竟吃的是云家米。
「表妹说的是。」站在老气横秋的长辈中有个年轻俊彦开口了。
「这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兄,恕小妹眼拙没见过你,你是哪间庙堂来的?」在父丧后这些年,忙于稳定云纺楼,她没空将这群食客赶走,因此冒出几只小猫小狗都毫不知情。
「他是连芳俊,以前小时候还曾来云家作客,以辈分来说就是妳表哥。」三娘忙着介绍。
她不屑地冷笑一记,「来者是客,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我已经来云家住了两个月,一直无缘与小表妹碰面,如今见到小表妹真是惊为天人。」连芳俊一脸轻佻邪气。
云飞雪抚掌大叫一声,「啊,我有印象,你就是前几晚在我房门外鬼鬼祟祟的家伙,真是对不住,洗脚水不小心泼得你满身湿,来不及道声歉你转身就跑,你跑得太快,我和我丫鬟还以为是贼呢。」
连芳俊脸色乍红还白,掩口的噗哧声一波接着一波的冒出。
夜半求欢踢铁板,郎心如狼藏阴谋,妄想生米煮熟饭,米还没摸到,就先喝盆洗脚水。
「误会过去就算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可以互相照顾。」三娘笑咪咪的赶紧打圆场。
云飞雪勉强一笑,轻声细语的开口,「木总管,怎么有来路不明的人住进云府,身为主人的我却毫不知情?」冷凝的目光转向一旁白发苍苍、佝偻的木总管。
木总管冷汗涔涔,结结巴巴的说:「卑职以为这点小事不需烦劳大小姐,是以问过二夫人、三夫人就……」
「以后多注意点,云府可不是开救济院。」其实以木总管的岁数早该辞退,可是因为他没有子嗣也无亲人,她爹不忍见他孤老无依,临终前交代她绝不能辞退他。
「现下是决定怎样?」担忧未来的亲戚们忍不住插话。
「古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终究是要嫁人,还是少在外抛头露脸,将来才会找得到婆家。」三娘语含奚落的笑道:「大小姐,妳为云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却把自己的婚事给耽搁了,三娘和大家都过意不去,为了妳终身幸福,三娘一定会把妳的婚礼办得风光。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点点头,不讳言她把云纺楼经营得有声有色,云家生意兴隆,让大伙荷包疱满,但她终究是姑娘家,迟早要嫁人的。
云飞雪尔雅的品茗,不置一词。
「大小姐,三娘为了妳可是煞费苦心的找寻门当户对的良缘,千拜托万拜托才有媒婆愿意接下妳的婚事,前阵子趁着府里不忙,我跟婆帮妳相中些不错的年轻俊彦……」
「三娘真有心呀。」她搁下杯子。
「哪里,好歹我也是妳后娘。」
她淡然一笑,「原来前阵子府里出现的媒婆是三娘为我找来的,我还以为是三娘想嫁了。」
「我想妳都过了二十……」她听出她的讽刺的面上一红。
「谢谢三娘提醒,我会嫁的,免得夜半老是有发情的阿猫阿狗想闯进我房间。」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三娘勉强僵硬的笑道:「这就对了嘛。」
「我会找个相公入赘云家共同经营云纺楼,这样三娘可以放心了。」云飞雪温柔微笑。
三娘脸色却青青绿绿、变化万千,勉强才找到舌头,僵硬的嘲道:「可是有哪家公子愿意入赘?再说云府在商场上可是有头有脸的,万一引狼入室,败了云纺楼不打紧,就怕惹上什么麻烦。」
「大小姐,妳三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二娘低蹙眉黛,有好一点家世的大户人家怎么可能让儿子入赘?
「三娘,妳放心,我自有打算,我打算去找长安媒婆。」反正就是找个相公,随便谁都没差,只要不妨碍她的事业就好了。